绿莹反问:“你敢不遵娘娘懿旨?”
杜果儿泪水涟涟,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崔可茵面前,磕了个头,道:“娘娘,臣女进宫,为的是服侍皇上……”
她想像中的生活,是贵上皇妃,贵为皇后,可不是成为一个低贱的宫女[综]手冢家的一族。
崔可茵依在大迎枕上看书,对不远处她与绿莹的对话充耳不闻,听她这么说,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在安华宫,你能时时见到皇上,说不定皇上见你貌美,会让你侍寝。”
杜果儿怔住。只要侍寝,便能得到皇帝封赏。到时她只需躲在皇帝背后,由皇帝出面与崔可茵交涉,由不得崔可茵不答应。这也是条路,虽然不是捷径。
崔可茵见她不再说话,对绿莹道:“带她下去。吵得我头疼。”
绿莹一拉杜果儿,把她带出暖阁,让英儿领她回去。
这一天,崔可茵又是在忙碌中度过,而外面有关她善妒的风声已传得沸沸扬扬。以前群臣只是在与三五知交闲谈中说说,今早却有六七封弹劾她的奏折当面在早朝时递交到周恒御案前。
周恒当着群臣的面,把那六七个上奏折的臣子打了板子,是为廷杖。
一石击起千层浪,散朝后,又有人跑去跪左顺门。这次不是御史,而是破天荒被勒令即日休妻的杜侍郎。据说赵氏回到家,拿一条白绫上吊了,好在抢救及时,总算没死成。目前一群儿女围在榻边守着她,就是担心她想不开又寻死。
看到杜家的悲剧,那天带女儿参加太后赏菊会的外命妇们都心有戚戚焉。特别是沈渊的妻子。想到差一点被勒令休弃的便是自己,忙去报国寺上香,捐了大笔香油钱。
有人弹劾便有人求情,到了下午,周恒收到十几封为赵氏求情的折子,周恒一概置之不理。而递牌子求见崔可茵的外命妇就多了,总共有二十几人。都是为赵氏求情而来。
她们有兔死狐悲之感。崔可茵理解。可她现在已厌烦了这些人,统统不见,并且放出话来。太祖祖训,后/宫不得干政,若有人目无太祖,为了杜侍郎之事求到她面前。令她无法遵守古训,当请皇上处置。
所有递牌子的外命妇都吓出一身冷汗。目无太祖?这一条无论如何她们承受不起。于是。再也无人敢为赵氏说话了。
崔可茵总算耳根清静了。
天黑时分,周恒跟往常一样回来了。
他走进院子,径直朝暖阁那儿走,看都没看那些屈膝行礼的宫人。庑廊转角处。却有一个不情不愿换了宫人服饰的少女直勾勾看他。她本来只是想偷看一眼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皇帝长什么样子,没想到这一眼,就把她的魂给勾了。
周恒似有所觉。侧过脸打算往庑廊处瞟,乐乐便从暖阁里跑出来。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乐乐身上,弯腰把乐乐抱起。
乐乐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退后两步,规规矩矩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周恒笑了。得杜果儿的心猛地一跳,只觉整间院子都亮了起来,他的笑容璀璨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起来吧。”周恒牵了乐乐往里走,一边问:“今天可淘气了?”
稚声稚气的童音飘进杜果儿耳里:“儿臣没有淘气,儿臣还给母后捶腿呢穿越者杀手。”
“哦?乐乐这么乖,还给母后捶腿啊?”
清朗悦耳的嗓音犹如天籁,传进杜果儿的耳里。然后,她就看到那个璀璨夺目的男子牵着孩子的手走进了那间陈设奢华,温暖如春的屋子。帘子随即放下,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样的男子,她怎么舍得放手?就算他不是皇帝,也是她心仪的对象。杜果儿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屋里,崔可茵埋头看几上一本小册子,不磕抹,并没有注意到周恒回来了。直到一个小小的人儿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她回头一看,看到一双含笑的眼睛,忙放下笔,道:“皇上回来了?”
她起身要行礼,被周恒按住了,道:“今天很忙?”
“可不是,眼看就要过年了,琐事比较多。嫂嫂又过来,说母后要大祭。”崔可茵边说边看周恒的脸色。
赵嬷嬷带人守住太后住的宫殿,除了杨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太后发了两天脾气,可是没有什么用,于是在祭祖上为难崔可茵。
崔可茵已把祭祖和家宴安排好了,对于太后的要求,自然不予理会。可是杨氏亲自过来,说太后想念至安帝,要多加些祭品、纸钱。这也是人情之常,崔可茵答应了。
可是崔可茵担心,以太后的强势,没有清醒还两说,一旦清醒了,断然不可能在西苑安稳度日。她一定会重新夺回主持后/宫的权力。比如为周恒选妃,比如插手祭祖。这却是不可不防的。
虽说后/宫是女人的战场,但崔可茵却觉得有必要得到周恒的支持。那是他名义上的嫡母,占着大义,她一个不慎,便会被冠上“不孝”。若没有他的维护,她必将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果然,周恒听懂了,俊脸一沉,道:“别理她,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有他这句话,崔可茵便放心了,把面前的小册子合上,眉眼温存道:“皇上今儿想吃什么?”
周恒附在她耳边细不可闻说了一句话。
乐乐在崔可茵身边磨磨蹭蹭,突然父亲凑了过来,遮住他头顶的光线,他不乐意了,小手用力推了推周恒的腰。他当然推不动。周恒低头看他,笑道:“这小子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