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愿兄长出仕为官?”崔可茵凝视周恒的眼睛,像要看透周恒的灵魂似的。
周恒明白她的意思,道:“朕虽年轻,却也知道海纳百川的道理。只要大舅哥有能力,朕如何容不得他?你真的想多了。”
“既然如此,请皇上为柔嘉另拣佳婿。”崔可茵起身裣衽行礼。
周恒扶崔可茵起身,道:“传朕口谕,宣崔慕华明天谨身殿见驾。”
这是要问崔慕华的意思了。
崔可茵道:“谢皇上。”
“任何时候朕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何须担心?”周恒道:“我们说好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相信我,容我慢慢和你解释。同样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也相信你,容你慢慢解释。可好?”
崔可茵心情激荡,点头道:“好,我们说好互相信任,永不相疑。”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这一夜特别恩爱,自不待言。
第二天,崔慕华见驾,参见毕,马上道:“臣才疏学浅,不堪匹配公主,求皇上另行赐婚。”
周恒很意外,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道:“不知大舅哥属意何人?朕为你赐婚便是。”
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崔慕华坚决不肯娶柔嘉,柔嘉嫁过去,不过多了一对怨偶而已,又如何能够幸福?
崔慕华听说柔嘉公主对他有意,一想到她那副饥不择食的样子,差点没晕过去。一夜辗转反侧,心想拼着抗旨也要把这门婚事推了。好在周恒没有坚持,他大为感激,向周恒行礼,道:“谢皇上,只是臣一时之间,还没有属意人选,若有属意的人选,自会奏请皇上赐婚。”
周恒点了点头。道:“此乃人生大事,还须三思,急不得。”
想必姜氏此时急着为崔慕华把亲事定下来。
崔慕华道:“臣遵旨。”
他回府后马上跟姜氏商量,慢慢挑选便是。姜氏见他经此一事不再坚持待中进士后才娶亲。大为高兴,不久定下赵元琪。崔可茵听说,颇为意外。赵元琪是她为数不多的手帕交之一,这几年一直有书信往来。赵家为她的亲事也挑花了眼,赵家老太爷这个也不中意。那个也不中意,没想到最后竟会挑中崔慕华。两家放定,择了吉日,婚期定在明年。这是后话。
柔嘉不敢去找周恒哭闹,却把这笔帐记在崔可茵头上,自此绝足不到安华宫,反而与杨氏走得近,时常在杨氏跟前说崔可茵的坏话,好在杨氏每每劝解。
周恒得知,把柔嘉叫过来训了一顿:“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是朕。与你皇嫂何干?为何到处中伤你皇嫂?”
柔嘉心里气苦,道:“臣妹只想找一个可心人嫁了,难道错了吗?皇兄为何对臣妹如此苛刻?”
周恒道:“你喜欢崔家公子,人家可喜欢你?可曾对你有所表示?”
柔嘉语塞。
周恒把宣崔慕华亲口问了,崔慕华坚辞的事说了,道:“他一心求取功名,可没想尚公主。”
公主自然尊贵,但在有志向有理想的士子心中,却避之不及。别的人家再不愿意,也不敢拒绝。崔家却不会这样委屈自己,自是坦言拒绝了。
柔嘉哭出声来,道:“那臣妹的终身怎么办?”
周恒道:“你皇嫂心里明镜似的,你好好跟她说。她自会为你挑一门好亲。”把香山一行是应崔可茵所请,旨在为她们拣婿的事说了。
柔嘉这才明白崔可茵一番苦心,又羞又愧,道:“多谢皇兄说明,要不然我岂不是误会皇嫂了?”
周恒道:“你知道就好,还不去向你皇嫂赔个不是?”
柔嘉从善如流。真心实意到安华宫向崔可茵行礼,道:“臣妹想着与皇兄皇嫂到底隔了一层,不免有些担心,生怕皇嫂没有尽力。哪里想到皇嫂为着我和皇姐的婚事操碎了心呢?是我的错,还求皇嫂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崔可茵如何不知柔嘉的所做所为?只是不与她计较罢了。她要闹,便由得她闹,只把她的婚事压下。这会儿听柔嘉这么说,崔可茵道:“妹妹心大,想自己拣婿,是我多事了。”
“嫂嫂说哪里话?”柔嘉急得眼泪快出来了,道:“若嫂嫂不肯原谅我,我这就去院中跪去,什么时候嫂嫂原谅我了,我才起来。”
说着转身要去院中。
崔可茵示意绿莹拉住她。
绿莹上前笑道:“公主说哪里话,娘娘是那起子心胸狭窄的人吗?为这么一点事,就跟公主置气不成?公主快坐下,好好陪娘娘说说话。”
柔嘉眼望崔可茵,只是看她的脸色。
崔可茵道:“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害得你们年已及笄亲事还没有着落。”
柔嘉知道崔可茵气还没消,笑着上前抱住她的手臂,道:“嫂嫂要是还生气,打我两下,只要嫂嫂气消了,怎么着都好。”
崔可茵没有吭声。
绿莹对这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公主很是反感,道:“公主又说错了,我家娘娘是这样的人吗?快别说这个话了。您好生回漱芳斋歇着,若有合适的人选,娘娘自会为你指婚。”
柔嘉只是看崔可茵,指望她点一下头,把这事敲实了。
崔可茵叹道:“俗话说,天下有三不可留,姑娘是三样之一。我留你在宫中做什么呢?你这一天天的,吃穿嚼用,呼奴唤婢,花费可是不少。”
一句话说得屋里服侍的宫人都抿着嘴笑,绿莹道:“可不是,漱芳斋的人手真的不少呢。”
柔嘉再不待见,也是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