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宫人内侍凑在一起,谈论的便是皇后要为两位公主先驸马了。听说永宁公主的驸马人选还没有定下来,柔嘉公主的驸马却已挑好了,是靖海侯的第五子。
柔嘉公主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谁不知道靖海侯家有个傻子啊,那孩子不仅傻,还是庶出,生母是一个歌伎。因在腹中被人下药,想打掉这个孩子,没想到孩子没打下来,生出来变成了傻子。
“她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柔嘉公主把永宁公主的袖子都快扯掉了,直着嗓子嚷。
永宁公主只是叹气。女儿家,婚事上头能不能如意,还得看做主的人的心意。
柔嘉公主眼角扫到几上做了一半的小孩衣裳,气得一把扫落地上,再踏上两脚,道:“她心肠这样坏,你给她儿子做什么衣裳?”
永宁公主抢救不及,看着被踏脏了的乐乐外袍,又叹了一口气,道:“她现在主持后/宫,你我的婚事,原在她一念之间。你就不能服个软,好好跟她说说?”
再怎么着,也不能挑一个傻子啊。
“让我去求她?”柔嘉公主不屑地撇了撇嘴。
永宁公主无奈地看她。
靖海侯夫人听到传言,半信半疑,难道皇后与小姑子不和,因而便宜了她们家傻子?迎娶公主,对家族的好处显而易见,可是公主嫁给傻子,她这个婆婆如何与公主相处?不如去探探皇后的口风,把公主下嫁给她所出的二儿子。
崔可茵接到她求见的牌子,准了,道:“本宫听说靖海家的五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不妨让穆氏带进宫来让本宫瞧瞧。”
靖海侯夫人一听心凉了一半,这是真要许婚给她们家傻子么?
柔嘉公主生了两天闷气,在永宁公主的劝说下,到御花园散心。只见秋千架上一个胖大傻子大呼小叫,让内侍们把秋千荡高些。那傻子的口水顺风而下。滴落在地上,真是恶心死了。
“御花园哪来的野男人?给我捆了,送到掖庭。”柔嘉公主当场发作。
内侍忙上前禀道:“这是靖海侯家的五公子,娘娘特许他进宫的。”
靖海侯家的!五公子!要不是宫人扶住。柔嘉公主就当场晕厥过去了。要她嫁给这样一个傻子,还不如让她死了的好。
永宁公主也吓着了,道:“你确定这是靖海侯家的五公子?”
内侍道:“奴才不敢有虚言。是靖海侯夫人带进宫的,娘娘见了,还赞他天真纯朴呢。”
这是天真纯朴?这是傻好吧!柔嘉公主气呼呼甩开宫人的手。掉头就走,来到安华宫门口,被宫人拦住了:“娘娘与靖海侯夫人说话,公主迟些再过来吧。”
与靖海侯夫人说话?说的什么话?柔嘉公主惊疑不定。
她的贴身宫人快哭了,央求道:“公主快到谨身殿,求皇上作主。”
再迟就来不及了。
珍珠不知从哪儿闪出来,冷笑一声,道:“皇上有多少大事要处理,哪有时间理会些些小事?娘娘主持后/宫,公主有什么事。只须禀报娘娘即可。”
柔嘉没见过珍珠,看她服色,只是一个宫人,于是大怒,道:“见了公主不行礼,掌嘴。”
永宁来过几次安华宫,知她是崔可茵身边得力的侍女,忙扯了扯她的衣袖,道:“不知娘娘什么时候有闲,我们且在偏殿候着便了。”
柔嘉公主的宫人也知不能在安华宫撒野。只应是,哪敢真动手?
珍珠向永宁公主行了一礼,道:“只怕娘娘今儿都没空了,公主不妨先回去。明天再来。”
只怕这会儿婚事就定下了,哪里等到明天?柔嘉公主大急,举步便要往里闯,安华宫众宫人自然是不肯的,宫门口顿时吵成一片。
崔可茵和靖海侯夫人说着闲话,半天没有提及婚事。靖海侯夫人正纳闷,突听外间吵闹,更是纳罕。
珍珠入来禀道:“两位公主来了。”
崔可茵“哦”了一声。
靖海侯夫人忙起身道:“臣妾告退。”
她这也是试探,且看崔可茵怎么说。
崔可茵点头道:“也好。我这两位大姑子小姑子呀,不知为什么事与宫人们吵起来,让你见笑了,还请不要外传才好。”
靖海侯夫人自然赌咒发誓不会往外头多说一个字,躬身退下。走到安华宫门口,见柔嘉公主气焰嚣张,瞧她的眼神似乎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吓得她腿肚子打颤,也不敢行礼,只装不认识,低头跑了。
绿莹出来了,冷着一张脸,传崔可茵懿旨:“两位公主行为失措,罚抄《女诫》十遍。明儿一早交上来。”
永宁公主看了柔嘉公主一眼,行礼道:“领懿旨。”
柔嘉公主倔强地梗着脖子,一副老娘天下不怕的样子。
绿莹走到她面前,闲闲道:“公主好大威风,娘娘一定会为公主挑一门好亲事,让公主嫁过去后,能继续耍威风。”
嫁给一个傻子,可不是想怎么样都成?
柔嘉公主气得吐血,道:“我要见她!”
“她?”绿莹勾了勾唇角,道:“不知公主口中的她是谁?这里可是安华宫,只有当朝国母,哪有什么‘她’?”
说着,不管柔嘉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昂首进安华宫去了。
宫人把柔嘉公主的样子学给崔可茵看,把崔可茵笑得不行。
靖海侯夫人带庶出的傻儿子进宫的消息很快传扬开去,周恒自然听说了,晚上和崔可茵一起用膳,道:“你不会真要把柔嘉许给那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