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未散,乐乐已睡去,由乳娘抱回安华宫了。
看看天色不早,月也升到中天,银辉遍地,周恒道:“都散了吧。”当先牵了崔可茵的手,漫步走下洒满银辉的台阶。两人男的俊逸,女的娇柔,只把永宁公主看得眼都直了,心里只是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如帝后一样,身边有良人相伴?
柔嘉公主没来由地心里泛酸,想着一定不能让崔可茵好过,拉了永宁公主回去了。
月光照在花影扶疏的小径上,投下的阴影时而挡住崔可茵柔和的脸。
周恒轻笑一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吗?”
第一次相遇?崔可茵微笑道:“你假扮小厮捉弄李秀秀那次吗?”
想起李秀秀对他纠缠不休,只为了能嫁他,又道:“她对你痴心一片,你为何看不上她?”
说起来,李秀秀长得也不差,出自侯府,论身份,那也是配得上他的。
周恒如守着秘密的孩童,哈哈大笑一阵,道:“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赛龙舟那次。你还记得,你从清河到京城,在通州驿站歇脚吗?”
崔可茵瞪大了眼,道:“那时你也进京吗?还是……”
他不是没有圣旨不能出京吗?难道说,他竟然偷跑出京去玩?
周恒笑得极是欢畅,道:“朕在晚霞下看你。那时就想,好美一个姑娘,我非把她娶到手不可。呵呵,总归教我如愿。至于李秀秀么,她怎么想关朕什么事啊。”
心里有了人,心被这个人占满了,别人再怎么努力,那也是不可能走进他的心了。
崔可茵停步看他。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月下看美男。他俊朗的脸庞,漂亮的五官,在月光下更是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相拥在一起。
后面有人尖叫一声:“谁?”
周恒和崔可茵吓了一跳。崔可茵想挣脱他的怀抱,周恒不让,一手紧紧把她搂在胸前,低声喝道:“谁?滚出来!”
随着他的话声,一个胖大宫女手拿帚笤。做出击打的样子,虎视眈眈瞪着他们,道:“这可是宫里,哪里来的……”
一句话没说话,猛然看到周恒身上明黄袍服,一个哆嗦,扔掉帚笤五体投地,磕头道:“皇上……”
谁想到皇帝没有带一个人,就这样在路上和人搂搂抱抱啊,不是说皇后专宠么?胖大宫女八封之心熊熊燃烧。偷偷用眼角瞄了皇帝怀中的美人一眼,心想:“哎哟,果然美貌,就是不知皇后娘娘知道后会不会打翻醋坛子。”
周恒看清是一个宫女,道:“半夜三更不在寝处歇着,到处乱跑,成何体统?拖下去,交掖庭处置。”
隐在暗处的暗卫如鬼魅般闪身出来,悄无声息向周恒行了一礼,拎起吓瘫了的宫女就走。很快。四周恢复寂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崔可茵想到一时动情,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窥视,狠狠白了周恒一眼。推开他,提步急走,一气儿回了安华宫。
“好茵茵,你不要生气嘛。”周恒不紧不慢辍在后面,待进了安华宫,马上嬉皮笑脸作揖哄着。
崔可茵不理他。
周恒道:“你忙到现在。也怪累的,不如让她们烧水,朕侍候你沐浴,可好?”
什么侍候沐浴,还不是想占便宜。崔可茵果断不理他,只管吩咐绿莹备水,又道:“臣妾累了,皇上还是去谨身殿歇着吧。”
皇帝也有自己的寝宫,谨身殿就是了。
周恒朝绿莹作揖,道:“快劝劝你家娘娘消消气。”
绿莹看周恒如此狼狈,抿着嘴笑,劝道:“今儿是中秋,人月两团圆,怎可让皇上孤裘冷被独自歇息?娘娘太不近情理了些。”
周恒连连点头。
崔可茵别过头不理。
看来是真生气了。周恒示意绿莹摆茶具,道:“明早不用上朝,不如你我再赏月一回。福建贡了好茶,我泡你尝尝。”
两人独处,床榻之上,他从不自称“朕”,还是以“我”自称。
绿莹是贴身服侍之人,偶尔无意间听到,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崔可茵临窗坐了,只是看着外面沐浴在月光下的花树,不理他。
待绿莹摆好茶具,点燃小泥炉,周恒拿了一罐茶,递到崔可茵面前,道:“你闻闻,香着呢。”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崔可茵不说话,只是抬眼看他。
周恒在她身边坐下,道:“你也不想想,皇宫大内,哪会没有暗卫?他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哪敢多嘴?那不是不要命了么?”
能选入宫充当暗卫的,可不只是武功高强那么简单,还须嘴巴紧,更重要的是,忠心。
宫里有这些人,崔可茵是知道的,只是一时动情,忘了。不发作一回,脸上下不来。见周恒软语央求,心早就软了,却还是板着脸道:“以后不许在外头胡来。”
被人当成**的男女当场捉住,传出去,脸面都丢光了。
周恒嘻嘻笑着,十分奸险,道:“那可说不定,朕是皇帝,难道临幸自己正宫娘娘,还须看人脸色不成?”
“你!”崔可茵狠狠白了他一眼,拿后背对他。
周恒从背后抱住她,道:“暗卫难得,那是不好处置的,处置了还得让他们跟着,不如把那个莫名其妙的宫女打发了,你看可好?”
“那个宫女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何会进宫,自有本宫去查。要你多什么事?”崔可茵说着,又白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