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也听说了定兴侯要把李秀秀嫁给晋王。
姜氏小心翼翼地措辞:“大家都说定兴侯不靠谱,为了和皇家结亲,把女儿往火炕里送。”
晋王是亲王不假,可那是遭了皇帝所忌的亲王。生母卫贵妃生前独宠六宫,杨太后都得靠边站,现在杨太后会放过情敌之子?嫁给他,运气好点年纪轻轻守寡,运气不好,不要说女儿,就是整个家族都得受拖累了。
崔可茵不知周持之就是周恒,是晋王,对定兴侯府的印象又不好,所以只是听着。
姜氏等了半天,没等到崔可茵的回应,只好解释道:“现在是定兴侯府主动,太后那儿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也就是说,太后还没准了这门亲事。
崔可茵道:“消息是定兴侯府放出来的?”
是他们家惯会做的手法。崔可茵想到李江从通州追到京城,把她的马车堵在城门口,不由对晋王生出一丝同情来。
姜氏道:“可不是。最可恶的是,定兴侯昨天又去衙门找你大伯父,重新替李江求娶你。说什么他们家现在是皇亲了,不辱没了你。”
崔可茵明白了,道:“大伯母是劝我接受郭家这门亲事吗?”
只要她与郭柏南定亲,定兴侯没有再纠缠的道理。
姜氏眼巴巴看着崔可茵,一脸期盼。
崔可茵叹了口气,难道能因为一个渣男,就匆匆找一个代替品,把终身幸福交托出去?过日子的那个人可是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室中的空气一时凝固。
小丫鬟在帘外道:“夫人,有位自称是定兴侯府五小姐的姑娘求见小姐。”
崔振翊昨晚让姜氏来劝崔可茵的,姜氏陪了了半天小心,还没个结果,气氛就被打断了,不由皱眉,道:“什么人?不见。”
崔可茵到京时日尚短,也就是张玉来过几次,崔可茵和她说不到一块,现在也不怎么来了。别的府上的姑娘,没听说和崔可茵结交。再说,要真的是崔可茵的闺蜜,又怎么会来禀她?
小丫鬟听她问什么人,回道:“说是定兴侯府的小姐。”
“定兴侯府?”姜氏吃惊地看崔可茵:“你认识她?”
难道她们家可茵会看上李江那个浪荡纨绔?要不然怎么会和定兴侯府的姑娘有来往?
崔可茵道:“杨老夫人寿筵那天,我与李秀秀同桌坐席。这几天她给我下了两次贴子,写了一封信,我都退回去了。”
“李秀秀!”姜氏低呼:“你见过她?”
她还以为八卦的两个人崔可茵都不认识呢。
崔可茵点头。
因是侯府的小姐,小丫鬟心里有点打鼓,在外头又问了一声:“夫人,要怎么回她啊?”
姜氏道:“她又让人下贴子吗?不接。”
反正都退回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不是,马车就在府门口。”小丫鬟带着哭音儿道:“她亲自过来了。”
这可就难办了。
姜氏看向崔可茵,几息之后,道:“你见她吗?”
崔可茵摇头,道:“不见。”
把那天唱戏时她把自己堵在甬道,质问她的话告诉姜氏,道:“想必是来找碴的,费那功夫做什么?”
姜氏勃然大怒,崔家什么时候让人欺上门来过?
“你去,告诉她,小姐不在府里,也不会随便与人结交。”姜氏高声对候在门外的翠环道:“让她以后不要来了。”
这是要结仇的节奏吧?翠环小心肝颤了一下,恭声应“是”,急步去了。
姜氏犹不解气,道:“你怎么不早说?要是你大伯父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能便宜了定兴侯?还给他上茶?”
想到侄女儿被人直问到脸上去,自家相公还招待人家父亲喝茶,给足人家面子,姜氏气得肝疼,叫过传话的小丫鬟:“你去前院传话,让人去衙门看看,若是大老爷没什么事,请他早点回来。”
里头主母怒气勃发的声音传来,小丫鬟吓得差点没哭出声。她不过七八岁,一向在垂花门侍候,外院有什么话由她传进来罢了,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
见小丫鬟没有应答,姜氏一声断喝:“还不快去?”
崔可茵道:“大伯母息怒,又不是什么大事。您这样急巴巴去请大伯父,大伯父还以为家里发生什么事呢,一定放下手头的公务赶回来。岂不是误了正事?”
姜氏一想,崔振翊还真是这样的,只好道:“你放心,你大伯父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用小题大做。崔可茵腹诽,只是这话不好对姜氏说。
翠环回来,禀道:“李五小姐说,要当面见小姐,有要紧话对小姐说。”
姜氏道:“有什么话跟你说,由你传话也就是了。崔家的小姐身娇肉贵,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话说得十分不客气。
翠环应“是”,转身要走,被崔可茵拦住,道:“大伯母,她既这样固执,想必没让她把话说了,总是不肯死心的。我去瞧瞧,看她要做什么。”
姜氏劝道:“一定没有好话,见她做什么?”
“不见,显得我们怕了她。”崔可茵吩咐翠环:“带她去春山居花厅,我等会儿过去。”
姜氏还要再劝,崔可茵笑着朝她摇了摇头,道:“她讨不了好去。”
姜氏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崔可茵的性子,主意命定是不会听人劝的。
李秀秀一路走一路打量杏林胡同的布置摆设,见很多东西咋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