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周恒和崔振翊回碧云居继续商议,得知至安帝许诺满足王哲一件事,大怒,不由分说,气冲冲回府写弹劾奏折了。
,和崔可茵说起这事,叹道:“大伯父的性子实是太直了些。”
不像世家子弟啊。这样不讲谋略,一味往前冲,又高居庙堂之上,会把崔家带往何处?
崔可茵默然半晌,道:“祖母曾说,崔家的希望曾经寄托在父亲身上,父亲有神童之名,书读得好不说,性情豁达,懂得变通。只是没想到为人所嫉……”
周恒知道她心里难过,握住她的手,道:“岳父在天之灵,看到我对你这么好,一定很高兴。”
崔可茵被他逗笑了,啐道:“哪有人这样自夸的?你对我好么?我怎么不知道。”
周恒凑了过去,涎着脸道:“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不成?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西,我不敢往东。”
崔可茵道:“我哪有让你往东往西的?”见他一副猥琐神色,猛然醒悟,啐道:“没点正经。”再不理他,让乳娘抱了乐乐进来。
乐乐躺在崔可茵怀里吐泡泡,周恒过来逗他,一泡尿从天而降,淋在周恒头上,把崔可茵笑得不行,道:“这就是不正经的代价。”
周恒也笑了,先轻打乐乐两下小屁股,道:“儿子,好样的。”再去洗漱换衣服。
夜里一番欢爱后,崔可茵问他:“什么时候上朝?”
至安帝差王贤过来催了。
周恒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道:“明天进宫,后天上朝吧。我再不去,王哲要跳出来了。”
王仲方没有在药里加料,他的伤势好得很快,这几天为了争回朱批之权,又不顾伤势,天天往勤政殿跑,有一次还去拿朱笔。被至安帝喝止了,道:“先生伤还未好,先歇息,奏折的事不忙。”
崔可茵抽回手。道:“皇上会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
这朱批之权,至安帝属意谁?
“那还用说吗?皇兄要是属意他,早就让他接手了,还用催我回去?王贤传口谕传得不情不愿。想必王哲为这事,没少出力。我们先不谈这个。”周恒说着,附在崔可茵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一时间,被翻红浪。
第二天早朝,崔振翊联合几位朝臣上了奏折,规劝至安帝收回对王哲的承诺。至安帝老大不高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闹到崇政殿上?
早朝不欢而散,至安帝回勤政殿越想越气。吩咐王贤:“你再去晋王府瞧瞧,让小四快点上朝。”
小四再不来,他要顶不住了,真不知小四是怎么受得了岳家大伯父的。至安帝对周恒深深同情起来。
王贤应了一声,又磨蹭半天,刚要出勤政殿去传口谕,内侍飞奔来报:“晋王来了。”
周恒确实来了,身着青色亲王服,摆齐全副亲王仪仗,一路张扬到宫门口。宫门口出出入入办事的官员一见到从马车里下来的周恒。都欢呼起来,奔走相告,消息比周恒行走的速度快多了。
至安帝在勤政殿门口候他,和他携手而入。
周恒不敢和他并肩。落后一步。
“小四看看,这么多奏折。”至安帝苦着脸指了指堆在屋角的奏折,诉苦道:“朕累得腰酸背痛,怎么也批不完。”
天地良心,他最多批不过十封,哪里就腰酸背痛了?周恒没揭穿他。道:“皇兄辛苦了。皇兄送去臣弟府中的奏折,臣弟已批好,刚送往内阁。现在臣弟就开始批,皇兄无须忧虑。”
我这就开始干活,你就不要叫苦了。
至安帝听说两车奏折批好,喜笑颜开,道:“来人,给小四上茶。”
周恒批奏折,至安帝让人抬了躺椅来,躺在上面看如山般奏折把周恒淹没,心情出奇地好。这才是他想过的日子嘛。
周恒自到勤政殿就没停过手,直批到用午膳。王哲让人过来看了两次,越看心情越坏,实在忍不住了,自己过来。
至安帝舒服得快睡着了,并不知王哲来了。
周恒自然不会去理会一个奴才。王哲只好参见至安帝后向周恒行礼,道:“恭喜王爷重新进宫。”
周恒挑眉:“王总管这话什么意思?”
王哲嘻嘻笑了两声,道:“王爷福大命大,当街被刺,竟然毫发无损……”
周恒打断他的话,道:“难道王总管希望本王被刺客一刀结果了不成?”
王哲还真希望刺客能一击得手,把周恒杀死,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当着周恒本人的面说,他口不对心地道:“哪里哪里,奴才岂敢如此想?”
周恒道:“本王听说皇兄许诺,满足王总管一个愿望,不知可是真的?王总管身为掌印太监,还有什么愿望不能满足的么?”
至安帝闭着眼听到这里,总算睁开眼睛了,道:“朕是这么说过。小四也有要实现的愿望么?朕可以满足你。”
嫉妒如海浪般把王哲淹没。原来,他在至安帝心中,是个可以随时代替的人,他能得到的,周恒也能,而且,周恒比他得来得更容易。周恒不需要哭诉,不需要用眼泪去交换,就能轻松得到。
周恒感觉到杀意,来自面前这个假意低眉垂目的奴才。但是他并没有畏惧,反而起身朝至安帝行了一礼,道:“臣弟请求皇兄收回成命。”又转身对王哲道:“若王总管提了不合理的要求,本王一定尽全力阻止。”
王哲脸色大变,叫道:“皇上!”
看看你信任宠爱的兄弟是如何对我的,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