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三天,周恒哪儿都没去,陪着崔可茵。崔可茵上午听管事、嬷嬷禀事,分派活计,周恒在旁边看着,弄得一众管事、嬷嬷战战兢兢。崔可茵下午在后院绕着梅树散步,他便在梅树下的安乐椅上坐着,煮水沏茶。
这样过了两三天,远山禀道:“姚家小姐原先定亲的那个未婚夫朱秀才,去京尹府击鼓鸣冤,状告姚侍郎欺贫爱富,攀附权贵。状词上写,两家已下了聘,即将迎娶,却在催嫁那天,崔侍郎强硬地退了亲。
现在太后把姚小姐赐给晋王,分明是姚侍郎贪图晋王富贵,一女许二夫。他冒死上告,求京兆府尹给他一个公道。”
说到后来,远山不禁笑了。
崔可茵望向一侧垂手站着的绿莹,绿莹懵了,小嘴张得可以塞进一粒鸭蛋。
周恒听完,淡定道:“派两个人保护朱秀才,以防有人杀人泄愤。”
崔可茵低声道:“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本王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再落得个以权势压人的罪名?若被御史参上一本,岂不糟糕?”周恒看似一本正经道。
崔可茵笑了,娇俏地白了他一眼。
她也想找那个朱秀才,只是手头人手不足,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找到他。没想到周恒的人不仅找到他,还说服他出面告状。这桩事一出来,姚惠冬再想嫁入晋王府,那是不可能了。周恒的形象在她心中,顿时高大起来。她情难自禁,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屋里服侍的人低头鱼贯而出。
周恒侧过脸,指指另一边脸颊,示意她再亲一口。
崔可茵亮响地亲了一下。
周恒哈哈大笑,道:“这下相信你家相公没有纳妾之心了吧?以后不许动不动给你家相公摆脸色。”
想到这几天有意无意给他脸色看,崔可茵俏脸微热,嘴上却是不肯承认的。道:“哪有?你是王爷,妾身哪敢啊,奉承您还来不及呢。”
“还妾身呢。”周恒撇嘴:“你虽然没说出来,但眼底中明明白白的全是疏离。你别以为为夫瞧不出来。”
要不然,他何必放下手头所有的大小事儿,全天候相陪?爱人之间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够了,哪里用得着说什么。
崔可茵嘴上不承认。声音却低了下去:“哪有。”
周恒笑了,道:“如果你答应为夫一件事,为夫可以既往不咎。”
自那晚之后,他便花样百出,总能折腾她。崔可茵想到他软语央求的样子,脸热心跳,捂着耳朵道:“我不听。”
这不是掩耳盗铃么?周恒笑着拉下她捂耳朵的手,道:“不听也得听,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为夫可要生气了。”
看他的样子。分明剑眉含情,眼里含笑,哪有生气的样子。
崔可茵憋屈了几天,这件事总算有了进展,心情着实不错,就势依在他怀里,不言语。
周恒附在她耳边低不可闻说了几句话,崔可茵只是笑,周恒软语哄求,良久。崔可茵才轻轻点头。
夫妻两人这里调笑,一室皆春,坤宁宫里,太后气得摔了茶盅。把至安帝叫来骂了一顿。
至安帝低头挨骂,待太后骂完,劝道:“母后还是收回成命吧。好女子多的是,要为小四纳侧妃,还是交由礼部择选为是。”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她再想恶心崔可茵。也不能弄个声名狼藉的女子进门。侧妃是要上玉碟的,不比一般姬妾。
“让礼部议定名单,拿来我看。”太后一言而决:“阿恒必须同时纳两位侧妃,全了祖制。要不然,少不得有人说我刻薄。”
这两天,王哲得空便在至安帝耳边絮叨,说什么晋王只有一个正妃,知道的说他畏妻如虎,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您薄待他呢。又说晋王曾私下里和他发牢骚,有纳侧妃的意思。
至安帝心思单纯,耳根子软,对王哲又无条件信任,哪里想到王哲领了太后的旨意,吹的东南西北风?还以为周恒本就有这个意思,只是脸皮子薄,不好宣之于口。
太后一说,他便答应了。回到勤政殿,马上宣礼部尚书高典觐见。
高典听说要为周恒选侧妃,警觉起来。姚侍郎为了把女儿嫁给晋王,已经闹了个灰头土脸,名声扫地。那个朱秀才要是背后没有人撑腰,胆敢状告两榜进士,当朝三品侍郎?他可不想步姚侍郎的后尘。
“臣惶恐,不知晋王中意哪家淑女?请皇上明示,臣也好着手安排。”
至安帝道:“正要你呈上名单,以备母后挑选。你且下去,细心选择,三日后呈上名单即可。”
原来又是太后的主意。高典出了皇宫,马上坐车到晋王府求见周恒。
周恒去了杏林胡同。高典坚称有要事求见,晋王府首席幕僚孟先生只好出面,请他花厅用茶,陪他叙谈。
高典道:“皇上宣本官进宫,言道要为晋王选侧妃,让本官呈上名单,却又没有指示。是要挑门风,还是要挑贤淑,或是挑知书达理者?本官特来请晋王示下。”
孟先生一听马上明白,他是来通风报信的。
崔可茵刚进门时,孟先生看不惯周恒天天围着崔可茵转的样子,担心时日久了,晋王府说话主事的人由晋王变成晋王妃。他是断然不能见到这一幕发生的。他劝了周恒几次,周恒不听不说,崔可茵还把年轻貌美的歌伎赏了他。
一个歌伎自然动摇不了他的心志,。这大半年来,他冷眼旁观,新王妃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