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道:“母后,证据确凿,此事早有定论。皇上仁慈,才留李宫人一条性命,现在把她留在母后身边,危险得紧,为母后安全计,还请母后把她贬去浣衣局。请母后三思。”
太后见崔可茵说得郑重,不禁望向皇后。
皇后道:“古训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母后凤体贵重,不宜涉险,不过是一个宫人,贬就贬了。若要识字的人读佛经,想来宫里宫人近千,总能找到几个。”
李秀秀大惊。难怪人家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她没了“孩子”之后,至安帝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贬为宫人后,虽有床第之欢,也只把她当一个普通宫人对待。勤政殿里的宫人又最是看她不顺眼,只要至安帝不在跟前,便找碴搓磨她。她真的在勤政殿呆不下去了,只好花了大价钱买通马凉,为她在太后面前美言,到坤宁宫当差。
今天一早才过来的,怎么那么倒霉,不到一个时辰便遇到崔可茵呢?
“娘娘,”李秀秀哭了,发自内心的,道:“太后娘娘恩准奴婢进宫,是因为家父请人为奴婢批过命相,算命先生说奴婢贵不可言。奴婢自进宫后,获皇上恩宠,幸而怀了龙脉。要不是被起了坏心的宫人撞了一下,想来我那孩儿也该有两三个月大了。我那苦命的孩子啊……”
是啊,这么多嫔妃,只有李秀秀曾怀过龙脉。太后心软了,道:“你且起来吧。这样,哀家封你为选侍,依旧回华康宫去吧。”
李秀秀大喜,磕头道:“谢娘娘。”
崔可茵欲待再行反对,皇后朝她摇了摇头。李秀秀祭出“孩子”,抱孙心切的太后必然回心转意,再行劝说,徒惹太后反感而已。
太后转头看崔可茵,板着脸道:“皇上的后/宫不容外人置喙。以后下毒一事,不要再提了。”
崔可茵只好道:“是。”
李秀秀深感后悔,早知道太后的大腿这么好抱,就该紧紧抱住才是。又想到至安帝。不由深深鄙视,真是个没用的男人,由着别人想怎样便怎样,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
随后,崔可茵陪太后赏了菊。看看近午,便告退了。
马凉领一个长相俊秀的内侍过来,道:“晋王妃,太后恩准拨刘永志去晋王府任内府总管。您看,刘总管是现在随你回府呢,还是随后自行过去?”
崔可茵淡淡道:“既是太后恩典,一并过去吧。”
刘永志上前行礼:“奴才刘永志,见过王妃。”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男子,如果不是太监的话。一定迷死人。他的俊秀不同于周恒,或者是因为身上少了个零部件的原故,看起来有些阴柔,如果再翘起兰花指的话,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女旦。
“刘总管不用多礼。”崔可茵客气地道:“随身衣物可收拾好了?若是收拾好,这就回府吧。”
若没有收拾好,断然没有让本王妃等着的道理,你什么时候去晋王府,那就是你的事了。
刘永志谦恭地道:“奴才没有什么行李,只有几件换洗衣裳。早就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的。”
他转身从地上拣起一个小小包袱,还真的只带几件换洗衣裳。
回到晋王府,李德哭丧着脸来辞行:“奴才差事没办好,惹得王妃生气。奴才该死。”
好聚好散嘛,人家都要走了,没必要再结仇,崔可茵和气地道:“李总管说哪里话,回坤宁宫办差岂不更荣耀?以后母后跟前,还须李总管多多美言呢。”
李德苦笑。他回去,能再回坤宁宫才怪,怕是只能被打发去做扫地的杂役了。
打发走了李德,崔可茵把刘永志请进来,道:“刘总管一向在坤宁宫当差?”
既是马凉挑的,一定是太后和马凉绝对信得过的人了。
刘永志笑的时候整张脸都美极了,让人移不开眼睛。他道:“回王妃,奴才八岁进宫,三年前进坤宁宫当差。”
“哦。”崔可茵道:“让小福子带你到各处走走,熟悉熟悉情况吧。”
不管怎样,来了个美男子总比看李德那张胖脸好。
崔可茵过问了午膳吃什么,再让翡翠去碧云居瞧瞧:“王爷的事情忙完了没有?”
她刚换了衣裳坐下喝茶,翡翠回来了,道:“王爷还在和幕僚们议事,听说王妃回来了,吩咐散了,已往这边赶。”
说话间,外面已传来行礼声。周恒走了进来。
崔可茵行礼,嗔道:“你有公事,应该把事情办好才是,这样跑回来,幕僚们会怎么说?”
“商议得差不多了。”周恒把屋里的丫鬟们打发出去,自己坐在崔可茵身边,拉过她的手亲了亲,道:“太后可曾为难你?”
今天一上午,他人在碧云居和幕僚议事,心却飞到崔可茵身边,就是担心太后为难她。她的性子,受了委屈只会闷声不响,这样,会吃大亏的。
“没有。只是把李德召回去,再拨一个叫刘永志的来。”崔可茵把遇见李秀秀,她发作了一场的事说了,道:“我们是不是该把她假孕的事散播出去?就算是流言,能让太后疑心,总比太后什么都不知道,一味偏袒她要好。”
周恒想了想,道:“为皇兄的脸面着想,这件事说不得。她要再怀孕是不可能的了。她既为选侍,便可以召赵伊请平安脉,为防她再故技重演,须把赵伊赶出太医院,断了她的后路。”
崔可茵点头,道:“是,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秀秀要假孕,须有请平安脉的太医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