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她的话,只是皱了下眉头:“你既然知道他是无辜的,那就应该快刀斩断你和他的牵挂,不要再继续牵扯下去,以免后来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柳绮琴也深知她和赫连沛文是不可以在接触的了。为了谁都好,他们都不该再交涉下去。她低下头,眸光里闪过一丝不舍,可声音却异常的冷静平淡:“绮琴明白了,绮琴答应皇后娘娘,自此……自此之后,再不见十皇子。”
皇后站起身来,走下去,来到她身边,俯视着她淡漠的脸。眉头拧起,语气强硬道:“不行!你的承诺本宫不信。本宫要你起誓,自此而后,不得再见文儿,如有违此誓……”
“皇后娘娘,绮琴不会对您发誓的。”柳绮琴抬起头,仰视着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眸光中有着痛苦,话语中已带着苦涩:“皇后娘娘,无论这个誓言是以什么来为代价的,都终是会给人造成伤害的。无论哪受到伤害的人是谁,都不是绮琴所想看到的。”
皇后因柳绮琴的话,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如你不违背誓言,又何来的伤害?”
柳绮琴望着皇后不善的眸光,在那双一向柔和宽容的眸光里,她看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杀意。皇后要杀她?是起了杀心了吧?
她神情淡淡的望着皇后,眸光清亮且坚硬,声音平淡无一丝畏惧:“皇后娘娘,绮琴绝不起誓,就算皇后娘娘杀了绮琴,绮琴也绝不起誓。”
她深知自己一旦起誓,会有什么后果。
前世她起誓:此生此世,愿和绍齐永不分离,恩恩爱爱到白头。
可后来呢?刘绍齐背弃了他们的誓约,出轨**,最后更狠心的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
誓言?那是什么?那不过是上天下在她身上的诅咒罢了。
太多的誓言,太多的伤害。
她的起誓,总会让她有所失。
她怕了!怕极了会因为她的誓言,而再次害人害己。
所以她不起誓,永生永世,她都不会对任何人起誓。
“放肆!”皇后宽袖一扫,便将桌子上的棋盘扫了下来,洒落的棋子,全部打在了跪在地上的柳绮琴身上。
她回头望着那个低头隐忍,面上不显露一丝疼痛表情的女子。她心中不由得惊叹,更不由得觉得心底发寒。这般能荣辱不惊的女子,若是身在后宫,岂不是可以一手遮天了?
不!就算她身在宫外,她也同样不可留此女。
柳绮琴,怪只怪你是赫连寒云的王妃。而他的身边,绝不可以留你这样的人。
一阵寒意涌上柳绮琴的心头,她知道,皇后真的起了杀心。她微抬起头来,眼帘微垂,声音淡淡道:“绮琴不可起誓,但绮琴可在此向皇后娘娘保证。自今而后,绮琴不再见十皇子。哪怕遇上,也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牵扯勾挂。”
皇后脸上并未因她的话而出现意料中的喜悦,而是脸色微白的望着门口,嘴唇微颤着,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文儿,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
“母后,我听人说柳姐姐来了宫里,所以我来看看。”赫连沛文一路上的喜悦,全因柳绮琴刚才的那些话,被冲刷的一点儿也不剩了。
他没有听到多少,可她却听到柳姐姐说,自此之后再也不会见他了,就算是遇上了也把自己当成陌路人。
为什么?柳姐姐为什么对母后说这些话?他做错了什么?竟让柳姐姐如此讨厌他?
柳绮琴在听到皇后那声文儿后,身子便僵硬了起来。心上蔓延来一种疼,一种不舍得疼。她舍不得这个孩子,真的舍不得。为什么?她为什么要用这些话去伤害这个无辜的孩子?
皇后见自己儿子的脸上,不再有那灿烂的笑容,有的不过是那悲戚与悲伤的神情。她是不是做错了?这样做的伤害真的会减少吗?还是,文儿会为此受到更大的伤害?
赫连沛文步伐极慢的走过去,慢慢地走到柳绮琴身边,双膝一弯,他便跪在了柳绮琴的面前。
他望着那一脸淡漠,安静跪着的女子。他轻轻地拉起她微凉的小手,轻柔的用双手为她暖着:“柳姐姐,秋天的地上很凉的,我们起来好不好?我带你去我的宫殿,那里很漂亮,很好玩的。”
柳绮琴抽回了自己的手,面色冷漠道:“十皇子请自重,别忘了我是你三嫂。”
赫连沛文的手空抬着,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的消失。他脸上勉强挤出的笑意,也慢慢地被悲伤所取代:“为什么?你是我柳姐姐的,你说过你觉得三嫂好难听,你说过你不喜欢三嫂这个称呼的。”
“柳姐姐,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你和母后开玩笑的对不对?柳姐姐,柳姐姐……”他悲伤的抱着她哭泣,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为什么柳姐姐不要他了,为什么!
柳绮琴抬头对上皇后不满的眸光,那眸子里冰冷的寒意,是在警告她,如她再与十皇子牵扯不清,她比会死无葬身之处。
她推开了赫连沛文,面色冰冷道:“十皇子,我对皇后娘娘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一丝是开玩笑的。”
赫连沛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冷漠的脸庞看着,眼中含泪的问道:“那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些……”
“全是假的。那些话,都是哄十皇子玩的。可却没想到,十皇子竟会听去当了真。”柳绮琴的笑意中是冷冷的讽刺与嘲笑,可她的心里,却是又苦又涩。
对不起!十皇子,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