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他们应该从南面来?”牛力士分析的南面,应该是淮北行省,就是不知道是高邮府、还是扬州府的人马?
不管是高邮府还是扬州府,这和黄河河道治理,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他们来干什么?
毛贵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只是这前来追踪的人,过于稀松,一个照面,全部报销,连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老牛,你带着大家回老家,沿路之上不准生事,内紧外松,有吃有住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毛贵吩咐道,从牛力士的肩膀上,取过九环荡魔铡,独自一人朝着小树林方向行去。
这一次从鞑子手中得到不少好东西,几块上好的皮子,被八姥爷找人做了全套的九环荡魔铡刀鞘。完全的掩盖了九环荡魔铡的光芒和冷冽,刀不出鞘,丝毫不见杀气的迸发。
距离小树林越来越近,毛贵将感知放到了最大,前两天的内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如今高强度的运转,多少还有点气机不畅。
空无一人!
毛贵没有想到小树林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的气息,步入里面仔细的搜索,除了生活垃圾,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毛贵发现起码有一千人活动的痕迹,而且还有很多战马的马粪,就在树林的一处深坑中。只是这里背着风向,没有吹散到毛贵他们哪里去?也真难为他们这么多人,能够承受得住臭气熏天的煎熬。
树林中的痕迹表明,他们的行走方向,正是前往韩山童他们聚集的地方,莫非明教浙江分舵的一幕,又要上演?
毛贵加快了赶路的步伐,十五里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就在毛贵翻过一处高坡时,急忙将伸出的头,缩了回来。
刚刚仅仅是匆匆一瞥,满眼都是旌旗甲帐,起码有几千人马埋伏在下面,而且看那装备,绝不是什么新附军,而是鞑子的探马赤军。
找了一株高大的树木,毛贵悄悄的爬了上去,举目远眺,韩山童他们所在的位置白鹿庄,就在前方的五里处。
白鹿庄此刻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毛贵这才想起,韩山童曾经邀请自己参加誓师大会,不就是今天吗?
通往白鹿庄的有东西两条道路,不时的有人前来,有独自前来的,也有结伴而行的,最多有四五十人之多,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悄悄的埋伏在一侧。
不应该啊!
以韩山童的警惕性,游动的哨位起码在十里之外,而这五里之处,亦有明哨和暗哨才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毛贵担忧韩山童他们的安危,当即转到了东面通往白鹿庄的道路之上。路上的人,见面之后都热情的招呼,一声教友显得非常的亲切。毛贵加入其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胡侃着,而眼神则是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视着。
按理说,韩山童举行这誓师大会,通知的都是教内有一定地位的人,数量不会太多,如今人潮涌动像是赶集的一样。
“这位教友,我叫王力冬,来自宿州王家庄,以后还请多照应。”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很活跃的人,朝着毛贵,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个人比较的活跃,毛贵早就注意到他了,前前后后他搭讪的人?,起码十个指头数不过来。
“王教友客气了,我一个毛头小子,你照应我还差不多。”毛贵嘿嘿一笑,回答道。
这个王力冬不简单,虽然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掩藏不了他指使人的做派。
这种气势倒是和杜遵道他们这些人差不多,起码是一堂之主的身份,才有的派头。
“教友太谦虚了,若是我有幸当上了香主,自然不会忘了教友,咱们交个朋友,如何?”王力冬自然熟的拉拢毛贵。
“那要王大哥多照应了,我新来的,啥都不懂。”毛贵一副找到了靠山的感觉,有些拍马屁的说道。
王力冬很是受用,吹嘘起自己是如何的加入白莲教,做出了多大的功勋,引得很多人都佩服不已。
七八里路,毛贵发现了明哨暗哨,不下二十处,但是这些人的精明目光,几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其中蕴含的杀气,毛贵再熟悉不过了。
曾几何时白莲教徒这么厉害了,随便一个放哨的都这么的杀气腾腾,若是这样,白莲教早就起义成功了!
有内奸接应!
毛贵一想到这,就不由自主的气愤异常,敌人并不可怕,哪怕是战死,也是技不如人。但是因为叛徒的出卖,而憋屈的死去,就是下地狱也不甘心。
浙江分舵的内奸还没有揪出来,眼下这白莲教似乎更加的严重,就连放哨的都被安排成了对方的人,这叛徒的能力居然如此之大,会是谁呢?
参加起事誓师大会,起码有个迎宾之人,这里根本就没有,或者说,安排了也被人调包了。
“各位教友还请登记一下,各堂各坛不要坐错了位置啊!”就在白鹿庄的大门位置,一张桌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一个中年秀才坐在一旁,正埋头誊写着来人的名讳和堂口。
“毛癞子,萧县唐庄人,隶属执法堂。”毛贵杜撰了身份,对方并没有核实,不过誊写的纸张却是悄悄的变换了。
王力冬誊写的是白纸,放在桌案的左侧,毛贵誊写的是红色的纸张在右侧,还有一些人则是用黄纸誊写,放在中央。
黄纸记录的人最多,足足有一尺来厚的纸张,密密麻麻的用小楷记满教徒的名字。
白纸和红纸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