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这话倒也没说错,贾琏刚把尤二姐给收了做外室,如今两人正蜜里调油好不热乎,见了凤姐自然没好脸色看。听着王熙凤这话,贾琏冷笑道:”我堂堂荣国府长房嫡子,需要你一个妇人给我长脸?!“
见着贾琏要和凤姐吵起来,平儿在旁劝道:“老太太还等着的,二爷还是快些去办为好。”
贾琏朝着平儿一瞪眼,说道:“连你都敢说我了!”
平儿急的脸色通红,说道:“二爷,您可是冤枉我了。”
凤姐笑道:“人家真心为你,倒不如喂了狗。”
贾琏见着凤姐这撒泼样,当下一甩袖子就出了门。想着这赖大家的是也不能不管,当下便骑了马往衙门去。
这知府姓罗,说起来贾琏也熟,一见了贾琏便说道:“二爷来了,您府里这事等成了,我自会派人去府上交代。”
贾琏一愣,转而说道:“不知大人说的何事?”
罗知府看着贾琏,见他认真,便说道:“府上前些日子不是派了人来告状,说是您府里大管家赖大贪莫银钱么,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几个证人和账本。”
贾琏听了这话,脑子哄的一声,只觉得荒唐,当下便说道:“我府里并没有派人来告状啊!烦劳大人好好跟我说一说那告状的人是何人!”
罗知府听着贾琏的话,当下眉头一皱,便说道:“那告状的人是王府管家,只说是特地转了个手防备那赖家转移银子。”
贾琏一听王府二字,只觉得胸口火烧,想着自从王夫人来了后,自己大房越发不受老太太待见,后来自己娶了王熙凤又处处被她压制,每日在自己家见着那王家的女人就浑身不舒坦,如今竟然还弄了这事,当下便说道:“罗大人,这事您给我压着,等我回府后再来找您商议。”
罗大人听着贾琏这话,便明白怕是府里有人作妖,只是这已经立案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抹掉的,当下便说道:“琏二爷,这事我看在你府上的面上也就暂时拖两日,若是迟迟不结案怕是不妥。”
贾琏连忙告罪,又说了不少好话,这才出了衙门。
想着这事又是王家女人搞出来的祸事,贾琏骑在马上抄近路回府,正要走到一段僻静的走廊那,见着一人背对着自己站在路中央,贾琏举着鞭子朝他喊道:“快躲开。”
那人身子不懂,只大声嚷道:“好一个荣国府嫡子,就是这么跋扈的么!”说着那人便回过了头,不是别人正是贾宝玉。
贾琏一看,顿时勒住马,贾琏从马上下来,看着宝玉,见他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衫,头发束在顶上,看着竟是有些不同。只是宝玉那一贯的形象使然,贾琏不以为意只说道:“你不是去了松山书院么,怎么在这?既然回来了,那和我一起回府便是。”说着便要上前来拉宝玉。
宝玉一个侧身躲过,看着后面赶来的旺儿等人,说道:“我有些事要和你说,别让他们跟着。”
贾琏听了,不自觉的照着宝玉说的,朝着后面的两个小厮说道:“爷在这碰着熟人,你们别来叨扰我们。”说完,宝玉便拉着贾琏进了旁边一小门。
贾琏一进门便见着门廊上挂着白幡,正屋堂上竟然摆放着牌位,上书“张氏之位“。
宝玉把门关上,上来一脚踢在贾琏的屁股上,喊道:“看见你娘还不跪下!”
贾琏一个哆嗦,正要跪下,又想起拉自己进来的是宝玉,当下强自镇定指着灵位便问道:“你是谁?”
宝玉在旁看着贾琏,笑道:“你问我是谁,那我问你,这又是谁?”
“我是荣国府嫡子贾琏,你到底是谁?”贾琏嚷着便上前揪住宝玉领口。
宝玉也不挣脱,只双目赤红的看着贾琏说道:“我是谁?我又能是谁?”
贾琏之觉得这里阴森诡异,又见他形容狰狞,当下便懊恼怎么一时就鬼使神差的跟他进了来,当下便甩开他,朝着门口跑去。
宝玉在后面说道:“你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贾琏听了这话只是不理,想自己这背上胎记的事也算不得秘事,岂料那宝玉在后面又跟着说道:“这胎记原本颜色有些浅,在你三岁那年你吵着闹着不要这胎记,你哥想着用火钳把它烫了,最后疼了整整一个月,那胎记倒原发红了。”
贾琏愣在这里,这些事除了贾琏自己旁人是毫不知情,当下转过头看着宝玉,见他双眼含泪,原本圆润的脸看着竟是瘦了一圈。
贾琏走上前去看着宝玉,颤着声音说道:“你是?”
宝玉拉着贾琏的手指着牌位道:“还不过来给咱母亲磕头!”
贾琏脸色腊白,一步一步走向灵台,扑通一下跪在圆蒲上,嚎啕大哭道:“娘,儿子给您磕头了!”
宝玉站在旁边说道:“算你还有些良心,这些年来我看你愈发的无法无天了。”
贾琏哭了许久,看着宝玉问道:“你不是宝玉,你到底是谁?”
宝玉蹲下身直视贾琏,说道:“我是你哥!”
贾琏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看着宝玉,虽是宝玉那样,可眼神,说话都不像,更别说换身散发的那股子戾气。贾琏心理有一个荒诞的想法冒了出来,心理狠命的压住,可是压不住,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贾瑚!”
宝玉朝天笑了起来,那声音带着嘶哑,听着十分悲凉。
见此,贾琏猛的跳了起来,朝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