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手持利刃,鲜红粘稠的血从刀刃滴落,在锦棠脚边晕染开来。
那些常年买刀口舔血。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们都被锦棠周身泛开的杀气和狠戾之气吓得心惊,手下的动作也迟缓了不少。
锦棠手中持着剑,身上都染满了鲜血,脚边还躺着数具不知是被锦棠所杀,还是被那些杀手所杀的尸体。
“我说过……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锦棠的话,似是夹杂着数千把小刀,从口中吐出,直直刺入杀手的胸膛。刀不见血却无由让人心惊,“你们逼我至此,那就休怪我无情!”
锦棠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原本如古井般的波澜不惊的眼,突然卷起滔天巨浪!眼中的杀气让众人都打了冷颤。
常年的杀生与被杀。他们此刻已嗅到了死神的召唤。为了活命。他们突然要杀了姜锦棠的,如若不然,即使侥幸从她手中逃走,日后……定然也无法好过!
众人相视一眼,心中达成必杀的共识。举起手中的利刃,出奇一致的朝锦棠刺来。
眼前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千金小姐,没什的可怕的!
傅千辰在暗处,眉头紧锁,心中也决定一冷。
姜锦棠……哪里来的这种杀气。
d傅千辰唇角勾起,姜锦棠……将是他称帝大业上的一块石头。
若为他铺路,捧之;若阻了他的路,则……杀之!
不过一切,都只能等日后再说了。
有没有以后,都要看她姜锦棠……是不是还有命活了。
傅千辰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衣袍在角落翻飞,卷起一阵尘土。暗处响起一阵利器入肉的沉闷响声。
大燕二十四年,腊月二十九日,除夕夜。
姜府嫡女遇刺。下落不明……
八皇子为护姜小姐,重伤昏迷……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墙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壁上挂着的不是寻常女儿家喜欢的的东西,倒是悬了不少匕首和宝剑,在这女儿闺里,有些格格不入。
挂着紫色幔帐的床边坐了一个女子,赫然是卫府小姐,卫檀轻。
此刻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睡在床边的人。
那人一张本就消瘦的小脸,越发清瘦,下巴都尖了起来,眉头紧紧蹙着。
就连在睡梦中都无法安稳……
为什么所有的恶事都落到了锦棠身上。
卫檀轻起身打算去看看锦棠的药,便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卫檀轻当即就摇了摇头。
不用想也知道,来人定是哥哥了。
除夕那夜,哥哥以回家守岁为由,带着她回了府,却在一刻钟后就不见人影。不多时,竟抱着浑身是血的锦棠回了府!团冬引才。
她三魂几乎都被吓得飞了去。
她在惊骇中给锦棠洗浴换衣服的时候,看到锦棠身上血肉翻飞的伤口,更是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口。
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怪不得她身上满是鲜血。
“她可好些了?”
卫阑钰的声音急切,却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床榻上的锦棠。
“退了烧了,只是仍然不见醒。”
卫檀轻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卫阑钰,自己出了屋子去看锦棠今日的药,还极为贴心的将房门关上。
卫阑钰坐在床边,看着锦棠苍白的脸颊和紧蹙的眉头,心下疼惜。
若是他去晚了一步……锦棠现在,只怕连皱眉都不能!
卫阑钰面色一冷,想到除夕之夜那血腥凄厉的一幕。
他的小骗子手中持着不知从何处拿来的剑,剑身满是缺口,根本再承受不住一击。而锦棠的身边却围了十多二十个杀手,手中尽是杀招!
他亲眼看见躲在锦棠背后的杀手举起手中的利刃,直直朝锦棠后背刺去!卫阑钰觉得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恨不得脚下的动作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锦棠虽是躲过杀招,可手臂上仍是狠狠挨了一刀,大红色的衣裙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血……
床榻上的锦棠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额上冒出许多的汗来,口里不停的念着:“不能死……我不能死……”
卫阑钰眉头紧锁,手指紧握,指节泛白,恨不得现在就捏爆那些人的头!
不仅是那神秘的幕后之人,还有……傅千辰!
他那日亲眼看见傅千辰,躲在角落里,自己刺了自己一刀。血虽流得多,却不会致命。还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偷偷拿走了什么东西。
当时他为救锦棠心切,并未去管他,没想到竟传出八皇子傅千辰为就姜小姐身受重伤而昏迷的消息!最最不能让卫阑钰忍受的便是,傅千辰竟手中拿着锦棠的贴身玉佩!
是,他傅千辰的确没说什么,可就是这样,害得京中流言四起!
“不能死……不能!”
锦棠的呓语打破了卫阑钰的沉思。
卫阑钰看了看锦棠已被汗湿的脸,起身从旁拿了张帕子,给锦棠擦脸。
“不要!”
锦棠低低喝了一声,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卫阑钰古铜色的肌肤上,爬上一抹耀眼的白。
锦棠猛地抓住了卫阑钰给她拭汗的手,紧紧握住,掌心微冷。
那是个黑夜,好多的人,好多的人要杀她!身上受了伤,中了剑,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来,浸湿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