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春秋的脸在卫阑钰眼前放大的脸,面上满是惊恐,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挡了致命一击的荆春秋。

“春秋!”

荆春秋口中的鲜血一口吐了出来,直直喷到了卫阑钰的脸上。鲜血汇集成滴,从卫阑钰脸上不断滑落。

荆春秋的身子软了下来,他的身后已经被容荻的方天画戟劈得血肉翻飞。连里面的森然白骨也露了出来。荆春秋的口中不停往外吐着鲜血。脸上却是一贯平静的面容。

“你……你是军中大将,不……不能有事!”

他的语气依旧同从前一般平淡,可是气息却极其不稳,一句话竟重重喘了许多气,才说完。

疼痛苍白了他的脸颊,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从他的脸上滑落。

站在一旁的容荻冷眼看着这一切,听着耳边传来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大燕的军队,来了。

卫阑钰刚才的叫喊声引来了大燕的军队。尽反低弟。

容荻看着眼前这一幅兄弟情深的画面,面上露出一抹极其怪异的笑,一把扔下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大周的一群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非地上那把带血的方天画戟,还有那染红了边塞之地的鲜血。以及……半个身子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荆春秋。

无人会知道就在刚才,就在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秋……我们的人来了,春秋,你不会有事的!”

卫阑钰双眼赤红。抱着荆春秋渐冷的身子,口中不停唤着荆春秋的名字。

春秋不能睡。他若是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温忱也被眼前之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就朝大燕军营跑去。

军医……他要找军医!

荆春秋看着温忱慌忙奔去的身影,再看着眼前满脸自责与紧张的卫阑钰,眼中闪过一道深深的愧疚。

“阑钰呵……对不起……”

荆春秋的语气有些苦涩,身子越发的无力。

“不……不!荆春秋,你不能死,是我害你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春秋,你要是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卫阑钰忍不住浑身颤抖,即便他已经上过战场,已经不再是幼时只会苦读兵书的卫阑钰。可是他不过也只有十六七岁,要他怎么去承受挚友死在自己面前,并且那个挚友竟还是被他自己害成这幅模样的苦楚?

荆春秋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掩藏了下去,这样的情绪,他不该拥有太久。

“阑钰……我不怪你,你不要自责……害死我的……不是……是你……”

荆春秋死死盯着卫阑钰,伸出手想要握住卫阑钰的,可是口中的血越吐越多,卫阑钰还未来得及喔住他的手,荆春秋就闭上了眼睛,手,重重的垂了下来。

“春秋——!”

卫阑钰痛苦的哀嚎着,只觉得喉头一甜,本就受了重伤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狠狠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这就是……我在这世上,最愧对之人。”

卫阑钰长长吐出口气,看着已经被往事震惊得无法言语的姜锦棠,心中仍旧有些难受。

“我身上的伤疤,有许多都是那场变数中得来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春秋是因我而死。”

卫阑钰苦笑一声,今日他觉得见到了春秋,是因为他太久没有想起他了吗?

“他或许也同我一样……还活着。卫阑钰,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大周太子罢。”

姜锦棠抱过卫阑钰的头,像是哄孩子般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卫阑钰抓着锦棠的手,并不言语。

二人沉默,却不知屋外……去而复返的人,脸上……是何种表情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宋秦桑装疯卖傻也有一段时日了,可就是不见那黑衣人去宋氏医馆。锦棠也不由得认为,是不是她算计错了?还有洛长风也不知躲去了哪里。温忱也曾上府问可曾有他的消息,她也只能摇摇头。

姜锦棠想起在温府的洛倾惜,也忍不住心中疼惜——又是一个被傅千辰残害的女子……

“倾惜,你看,谁来了……”

洛倾惜这些天的精神越发的不好,一天十二个时辰,常常就有十一个时辰在睡,剩下的一个时辰,就痴痴等着自己的哥哥。

在床上恹恹欲睡的洛倾惜听温忱这话,慌着就要从床上起身,却被温忱压了下去。

温忱身后站着一个男子,身形和洛长风差不多,眉眼也与洛长风有几分相似。可到底……不是洛长风。

此人,不过是温忱花重金找来的一个戏子。

洛长风一直没有消息,他真的害怕……怕倾惜等不到那一日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倾惜多年不曾见过洛长风,定然……是记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模样了的。

“我来看你了。”

那戏子有些紧张,声音是刻意做出来的冷然。即便他很想伸头看看那个真正的洛倾惜长什么模样,可是温忱在这里,他没有这个胆子。

洛倾惜听到那人的声音,身子僵了僵,并不言语。

“倾惜……我们兄妹分别数年,我这个当哥哥的……”

那个戏子见洛倾惜竟一点反应也无,顿时慌了神,言语里也有些慌乱。

温忱看着洛倾惜的模样,心中明了。

“你先走吧……”

他叹了口气,让那个戏子离开,倾惜这样聪明的心思,想必是知道了此人,并不是她的哥哥。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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