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越端详越觉得这姑娘面熟,仔细瞧了瞧,竟是在她右眼眉上面发现了一颗黑痣。燕亭一下就想起了那个迷迷蒙蒙的梦。
邪了门了,怎地做了梦便是看见了人。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说亦有可能是她半睡半醒之间瞅见了站在外面的宫女,便是顺带着将宫女也梦了去。
“喵呜。”不知什么时候,那老猫从墙角蹿了过来,凑过来,死命的拿鼻子嗅着新来的宫女谢霜。
燕亭嘘了它一声说:“什么东西!平日里若不是给你东西吃,我叫你还不来呢,这看见新来的漂亮姑娘,倒是自己凑过来了!去去去,边上玩去!”
老猫遭受驱赶,憋屈的走掉了。它一步三回头,始终用一种贪婪的神情,看着谢霜。
谢霜十分勤快,脏活累活抢着干。但也是奇怪,她就是不做沾水的活,诸如洒水庭除,诸如饭后洗碗,诸如搓洗被褥。至于其他的她则都干。
多个人多点分担,喜儿鹊儿也并没什么怨言。
谢霜性格很好,话不多,却总是笑。她爱歪着头听喜儿和鹊儿讲些宫里的趣事。
谢霜来了清玉苑三四日后,这内务府管事刘嬷嬷便是来了。燕亭把她让进屋子里,又是屏退左右。
这次刘嬷嬷前来仍旧是领了尚贵妃的命令。
“公主,告诉你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嬷嬷但说无妨。”
“怕是你之后都不能在后宫里摆卖东西了,尤其是吃食。尚贵妃听了风,知道你私卖东西,很是不悦,说宫里头没这种规矩,堂堂公主赚宫女太监的钱,传出去不成体统。”刘嬷嬷说。
燕亭的脸子一下便是耷拉了下来,怎么什么事情她尚贵妃都要插一脚。自己一不偷二不抢,靠着自己的智慧卖卖东西都不行了……
见燕亭沉默不语,刘嬷嬷便又是叮嘱了几句:“公主,你别怪老奴多嘴。尚贵妃在宫中这些年,其庞大的实力绝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推得翻的。你现在已经被她盯上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尚贵妃要想除了你简直是易如反掌。公主切莫是要惹上贵妃,行事别是太出挑。”
刘嬷嬷说这些一来是真的为燕亭好,二来燕亭若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清玉苑中,自然也会省了她的事。毕竟这公主手里攥着自己的把柄,只要公主安全无虞,那她自己便暂且是安全的。
燕亭没接茬,倒是问了一句:“嬷嬷,颐和宫一个叫夏荷的宫女被打死了,此事是真是假?”
“公主!”刘嬷嬷突然拉高了声音。“您怎么说不听呐!都让你别操心别人宫苑的事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自个儿便是越好。”
刘嬷嬷虽未正面回答,但她这激动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样前来买汉堡那宫女所言并不是虚的。
夏荷是真的死了……
燕亭俏皮一笑说:“得了,嬷嬷放心吧,你既然是领了尚贵妃的命令而来,我自然不会让你难做。明天开始,我这清玉苑就不会再往外贩售任何东西。”
“公主都想明白就最好了。”刘嬷嬷道。
“对了,”燕亭想起一事,“敬事房为何突然给我安排一个新宫女。虽然清玉苑人手不太够用,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两个宫女,未增未减。莫非,这也是尚贵妃的意思?”
这回换做是刘嬷嬷愣了,她顿了一下,反问道:“什么宫女?敬事房人员的变动定是要知会老奴的,老奴未曾听说这清玉苑要增派一个宫女。”
燕亭登时觉得头皮一炸。若是连刘嬷嬷都不知道,那外面那个自称是敬事房派来的,在清玉苑中呆了好几日的谢霜到底是什么人……
忆起此前那个五光十色又带着迷幻色彩的梦,想到那条锦鲤额上的墨色和谢霜眉上的黑痣,燕亭不禁浑身发冷。
“公主你说的宫女是什么意思?”刘嬷嬷追问道。
“嗨……”燕亭佯装无事的摆摆手说,“还能是什么意思,我就是嫌清玉苑里面忙不过来。想再添把手而已。不过嬷嬷说的对,最近我还是别当出头鸟的好,因而这事我也是随便一说,嬷嬷随便一听就好。”
……
燕亭开始怀疑谢霜了,但不论她如何谨慎,都是没发现谢霜的把柄。谢霜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宫女那样,吃喝忙碌,没露出一丁点儿的马脚。
至于南院的废后,自从她把那首饰盒给了燕亭以后就更疯癫了,不管是不是当着曲嬷嬷的面儿,她都没再跟燕亭说过一句明白话,更没再真真切切的去看燕亭一眼。
燕亭无法从废后处获得任何消息。身为一个女儿,她只能对着废后尽着绵薄的孝道,偶尔去南院陪陪她,一起装个疯卖个傻……
距离尚贵妃的寿诞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各国贵胄早就已经离宫而返。凤阳走之前曾约见过燕亭,但燕亭却佯装头疼推了这邀约。
并非是她不想见凤阳,而是她觉得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跟凤阳保持某种距离。首先此人已经有了七个老婆外加俩孩子。在天朝人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对燕亭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说,却是一个无法克服的难题。
孔雀王凤阳仪姿卓越,又统一方国度。性格温润优雅,亲切非常。如此一个人很难让人不喜欢,燕亭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正当年的女孩子,若说像那未开化的榆木,一点心思不动也不现实。
即便是凤阳曾开过玩笑,说自己王妃之位空着。燕亭却也无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