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微微侧过头,凤目一立,冷冷看着后面嚼舌头的公主。这一眼过去,威力何其之大,几位公主皆是觉得周身一冷,随即噤若寒蝉,皆是不敢再多说半句。
很快,大殿上的席位便坐满了。燕亭斜眼扫视,发现在大殿的另一侧正有人含着笑盯着自己。那人容貌出挑,金发碧眼,衣着华贵,乃是凤阳。
她落落大方的回了个笑容。
忽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这凤阳的座次在自己的正对面,位于外戚外使的第一位。莫非,他乃是某大国的重臣?
不由她多想,吉时一到,便有数位太监立在殿外,击鼓鸣锣,拉开嗓子唱天地吉文。
接着内务府总管李公公自大殿侧旁的小门进入,快步走到殿中,唱:“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太子驾到!”
整个殿上千余人齐身而起,跪拜在地,朗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回旋,响彻金殿。
燕亭穿越来之后,还未亲眼见过她的父皇。听说在她撞南墙昏厥之后,皇上曾经来探视过一次,但她丝毫没有印象。
于是这位公主便微微支起身子,向殿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见着凤阳站立在殿上,并没有折膝下跪,他只是将右臂搭于左胸,身子微微前倾,算是行礼了。
什么个情况?为什么他不用跪拜,难道不会被皇上斥责吗。
她着实替凤阳捏了一把汗。
皇上在太子和尚贵妃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这位帝王脸上风霜不减,他的面容与燕亭记忆中那个健朗的父亲判若两人。
华贵的冕旒之下隐约露出他霜白的头发。
太子和尚贵妃将皇上扶至金梯便也跪拜了下来。
皇上独自一人缓缓登上阶梯,随即他面朝凤阳,竟是对着他点了下头。
他龙袍一撩,道了一句:“平身!”
“谢皇上。”众人这才敢起身落座。
燕亭屁/股刚沾上凳子,便见皇上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并不算明显,冕旒上晃动的玉珠阻碍了视线,燕亭看不清他眼神中的深意。
不等燕亭回复以任何表情,皇上目光便从她身上离开了。
数年未见,这做女儿等来的难道只是一瞥吗……燕亭心中一酸。
“今日是尚贵妃的寿诞,各位能来,朕很欣慰。”皇帝开口说了话,声音不大,却还算有力。
“寿星最大,爱妃便来说几句吧。”皇帝言罢,便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燕亭心中一紧,心说莫不是自己的老爹身体有恙?
尚贵妃道了声是,缓缓站起身来。
今日的尚贵妃着一身浅黄喜袍,头上叠两层金凤,央戴红色帽帷,顶明珠一颗。这衣裳这装扮,极尽奢华,并且显然是在往皇后的衣着上靠拢。
只有皇后才能着朝服、顶三层金凤。她胆敢缀两层金凤,说明其已毫不避讳自己想要后位的野心。
尚贵妃面露笑容的看着殿上众人道:“本宫真是修来的福分。得幸能让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参加寿诞。”
她微微转动身子,面向凤阳位置,一福身子说:“本宫更是没想到,郦国的孔雀王竟是能亲自前来贺寿。真真是折煞了。”
凤阳仍旧那么儒雅的浅笑道:“尚贵妃客气了。”
什么!
燕亭一惊,心说这凤阳竟然不是外使!敢情他是一国的国君……是什么孔雀王……
在得知凤阳身份之后,燕亭忆起先前所做所言,登时觉得自己无比丢脸。
她红着一张脸,再是不往凤阳那边瞧去。
尚贵妃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大抵是些好听的场面话。燕亭光惦记着自己先前出糗之事,一句都没听进去。
贵妃说完了话,便听得李公公拉开嗓子喊了一句:“献礼开始!”
“请太子!”随着李公公一声唱咏。太子爷燕诀站起身子,从旁边一路小跑过来的太监手中接过一个礼盒,屈膝跪在尚贵妃前面,朗声道:“祝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永驻青华。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尚贵妃是一脸灿烂,扶起太子,心疼道:“好,好,快是别跪着了。”
太子当着尚贵妃的面,将礼盒打开,但见里面躺着一柄玉如意。这玉如意色泽极为通透,是难得一见的宝玉雕刻而成。玉面打磨的光滑圆润,触手微凉。
殿中响起一片惊叹之声。
献礼亮出来的头一件礼物便是份极厚之礼。燕亭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自己所备的礼物,不禁开始没了底气。
“这玉是儿臣派人寻遍天朝才得来的,集结京城最好的工匠,雕刻打磨七七四十九日而成。”太子道。
自己儿子送的东西,做娘的岂有不喜欢的道理。尚贵妃笑颜逐开,连道几声好,把玩赏析片刻,便吩咐其贴身嬷嬷拿下去收着了。
太子献礼之后便重回其位,端坐如初。
“请郦国孔雀王!”李公公唱了一句。
凤阳站起身来,命身后两位侍从把一个巨大的卷轴取了出来。卷轴展开之后,是一个=寿字。然这“寿”并不是单纯用笔墨写上去的,而是用金叶子首尾相连缝上去的。卷上点洒金粉,幽香浮动。
这东西倒是新鲜,大家还是头一次见。
郦国国君孔雀王凤阳只对皇上行礼,对妃子他是不必施礼的,便只是拱了拱手道:“恭祝贵妃永葆青春,金福安康。这字是本王从天朝书法名家韶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