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就是杨乾都不知道君少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个人像是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一样,就那么离开了。
杨乾看着整洁的床,不禁皱眉。
君少卿的离开在意料之中,却不免失望,杨乾觉得有必要找白云歌谈谈,关于那次催眠的失败和牧杏遥的记忆恢复。
安安拉着杨乾的手,小声问:“哥,那个人是不是爹地?”
“谁?”杨乾看着安安,见她眼里都是狐疑,盯着自己的样子是很严肃的,不得不蹲下来小声问:“你说是昨天那个男人吗?”
“嗯。”安安拉着杨乾往角落里走了一段距离,确定没人听到或者看到才正儿八经的问:“那个人是爹地,为什么不认我?是不是你骗我了,那个坏女人还在爹地身边是吗?”
杨乾愕然,急忙摇头:“没有,没有骗你,那个坏女人真的送走了,真的。”
“那就是爹地变了,他不喜欢我了,今天早晨我跑去看他想问清楚,可是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小安安失落的抱着肩膀蹲在地上,强忍着没哭出声。
她很想念爹地和爷爷的,可是爹地不认自己,对妈咪也那么冷淡,他们即便是不想爱了,难道自己不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吗?
杨乾坐在草地上,随手扯下来一根草在手里捻了捻,看着别扭的安安柔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爹地来是想看看妈咪和你,可是妈咪失忆还没好起来,她不认识爹地,爹地怕她伤心才不带你回去的。”
“带我回去?”暗暗抬起头冷哼了一声:“我和妈咪是不会分开的,妈咪不认识他,我就不认识他!我昨天都暗示他了,我说我想念爷爷和爹地,可是他都不勇敢点儿。”
“安安!不准这么钻牛角尖,妈咪爱你,爹地更爱你,也很爱妈咪的,只是你还小,不懂得大人的感情有许多情非得已,知道吗?”
杨乾严厉的话让安安有些懵了,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杨乾:“你凶我?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你凶我?”
“不是,安安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杨乾,你长大了,是大人了,我君安安也长大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自己去找云歌舅舅吧,我不去看他会见你,哼!”小安安转身跑开了。
杨乾头大,站起来在后面追,又不敢太快担心安安摔倒,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安安一气之下跑到了玉林,看到妈咪还在盯着那一大堆破石头,哇一声哭开了,扑到了牧杏遥的怀里。
牧杏遥抱着安安,温柔的问:“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妈咪,你不记得爹地我不怪你,可是安安很想念他,还有爷爷。”
牧杏遥的心一颤,把安安紧紧的抱在怀里,她记得,只是不敢去想以后,可是却忘记了安安还是个孩子,一个聪明过头的小孩儿,也敏感的可以。
“安安,如果想念他们,不如让杨乾带你回去看看好吗?”
小安安哽咽的摇头:“不,我不要回去,爹地如果爱我,一定会亲自来接我们走,而不是来了看一眼就悄悄跑了。”
牧杏遥的脸色一瞬苍白如纸,竟不知该怎么和安安说。
站在玉林门口的杨乾眼前一亮,牧杏遥刚才的表情是那么的痛苦和挣扎,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记得了?
突然的发现让杨乾心里狂跳,顾不上哄着安安了,直接去找白云歌。
这一年来,白云歌被白鹤笙以帮助杏遥恢复记忆的名义禁足了,勒令不准离开白家,一天都不行。
本来闲云野鹤一样的男人被困住,还不能有一点儿怨言,只好每天坐在书房看书,他想不明白这一年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杏遥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真是让他头大。
这是白云歌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搞不定的人。
放下手里的书,有些慵懒的依着落地窗坐在地毯上,一只腿弓起手臂搭在上面,转头望着站在门口的杨乾。
这个孩子挺有意思,性格沉稳的出奇也倔强,以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看他,竟也是像一块顽石,十二三岁的少年到底要经历什么样的过去,才会变得如此凌厉如刀又温情绵绵呢?
从上一次见到牧杏遥的时候,白云歌对杨乾就格外留意,少年天才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因为自己本身也是九岁就拿到了心理医生的执照了,但是这个杀伐果断的杨乾还是引起了白云歌的兴趣。
抽屉里有杨乾全部的资料,更有君少卿的,两个人比起来杨乾更让他好奇。
杨乾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一动不动。
两个小时前自己到门口就被佣人拦下,并且说少爷在看书不能打扰,尽管杨乾心急如焚,但,还是平静的站在那里等。
隔着玻璃,杨乾看到了白云歌的脸,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了,这个男人太精致,精致到安安都犯花痴了。
见他对自己招了招手,杨乾挺起胸脯走进去了。
“你找我?”白云歌依旧坐在窗口,看似随意的问。
杨乾对这个人是很忌惮的,他可亲眼看到了白云歌是如何瞬间催眠了牧杏遥的,不看他的眼睛:“嗯。”
白云歌哪里看不出杨乾在防备自己,淡然一笑:“为了杏遥吧?来,过来坐下。”
杨乾走到白云歌旁边,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很简单的书房,古朴的家具和一些小玩意儿,耳边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并且,椅子非常舒服。
白云歌起身走到杨乾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