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双河县的空中到处弥漫着鞭炮硫硝的气息。潘正华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听着窗外零星传来的爆竹和楼下孩子们的欢笑声,心里别说有多郁闷了。
看到对面电视机中春节晚会节目的欢歌笑语,他心里更加地生气,拾起桌上的遥控器,抬手关上了电视机。
“你发什么神经?你不看人家还看呢!”老婆张铃见电视关了,在旁边不由地嚷道。不过,看了看他那张不善的脸色,张了张嘴,又咽下了想要继续说的话,哼了两声,站起身去了里屋。
此时的潘正华心里又悔又恨,悔不该喝了那么多的酒,一时冲动去招惹李卫东,原不过觉得一个毛孩子,叔叔当局长怎么了,只要自己抢先下手,占了理,让派出所的人出面拾拾-下,让他吃些苦头,接受点教训,不要那么嚣张,又能给自己挣回点面子就行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这么大,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象是做了一场梦!怎么也搞不明白,什么时候把人家的手给弄折了。大年初三喝酒时,表弟庞勇那张沮丧的脸,如今他还记得呢!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事,连累的表弟也受了公安局的处分。
想想从前过年时,家里哪天不是人来人往,喜气洋洋,可再看看现在,门可罗雀啊!不说亲朋好友了,连自己亲手提拔的亲信都不登门了,真他娘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呀!
说到恨,如今他最恨的人就是李国安了,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李国安搞得鬼,他不相信一个李卫东,能够请的动县委书记这尊大神,而且还让他在常委会上出头,指明要严办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要不是李国安在后面出力才怪呢!
这个李国安,把老子搞的身败名裂,连党籍都丟了,如今是工作工作没有了,要求进步的路子也断了,要不是身边有两个积蓄,后面还有老婆的批发部撑着,恐怕自己早就饿死街头,惨淡不堪了。这一切都是李国安害的,决对不能放过他!
他正思谋着怎样对付李国安,就听见有人敲门,见老婆去开门,想了想,他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报纸。
“老领导,过年好,我们过来给你拜个年。”进来的两人是王盛和面粉厂的副厂长孙飞,见到这两人潘正华心情好了许多。
他一边让坐,一边让老婆去倒水,嘴里客气地说道,“过年好,过年好,你们俩人还没忘记给我这个犯人拜年,哈哈...”
“潘总看你说的,我们都是你一手提拨的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呢!”王盛接过茶杯说道。
一旁的孙飞也跟着点点头,连声称是。
“好好好,你们没忘了我就好,孙飞啊,厂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啊?我怎么听说,你现在被调整了分工啊?”潘正华把目光转向了孙飞。
孙飞叹了口气,低声道,“潘总,哎,我现在也是落毛的凤凰了,高万成是搞财务出身的,我这个主管财务的副?长是你的人,他肯定不会重用了,现在让我主管后勤了,不过,也挺不错,发个苹果、桔子的,没什么大事,倒是清闲。”
“孙飞啊,既然干的不开心就别干了,我打算弄个小面粉厂,你要有兴趣的话,不如辞职了,过来帮帮我,不行你也投上一股,咱俩人一起干。”
“潘总,你要干面粉厂?行吗?”王盛连忙问道。
“哈哈,王盛,你小子把‘吗’字给我去掉了!还行吗!老子在面粉厂干了快二十年了,全厂从不到三十人到现在的三百多人,不客气地说,没有我潘正华,恐怕咱县里的这个面粉厂,都没有今天的这个大好局面。还行吗!我想好了,我潘正华从哪儿跌倒还要从哪儿爬起来,xx党不用老子,老子自己当老板,我就不信成不了企业家!”
“对对,潘总说的对,你是多年的老?长了,有管理经验,还有客户人脉,这方面是你的优势,搞个面粉?肯定会成功,潘总,这件事我还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下,不过,无论辞不辞职,跟不跟你干,我都投上一股。”孙飞说道。
“不是潘总,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是说真要是干面粉厂,原料这方面恐怕会有些问题,现在这些小面粉厂不都向下面粮所买小麦用吗,你要开面粉厂,恐怕也要跟粮所打交道吧?我是怕...”
“嘿嘿.......王盛,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粮所的小麦咱们要按规矩来买,这些所长也不会不卖给咱们的,你要是担心李国安为难咱,我告诉你,没那必要了,李国安在粮食局干不了几天了,就是他干粮食局长,咱们全县这么大,粮食这么多,粮食贩子这么多,他管的过来吗?”潘正华打断了王盛的话说道。
“真的潘总,李国安不干局长了,那他调到哪了?”王盛好奇地问道,一旁的孙飞脸上也露出了期侍的目光。
“调到那儿我不知道,不过李县长说了,他过了正月十五,就会到省里面学习,谁知道他娘的学习完以后会调到哪去?”想到李国安回来以后有可能高升,潘正华心里又是一阵的刺痛,可想想李县长对他的安慰和办厂给予的支持,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想到他所受的耻辱,又接着说道,“孙飞王盛,以后你们没事的时候多留点心,咱们可都跟李国安有仇的人,有仇不报非君子,要是有些什么关与的他丑事孬事,你们要及时地告诉我,我会向李县长汇报的,让李县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