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我曾是个奴隶,后来成为一个杀手。
但无论奴隶还是杀手,我都还算是个人。
所以我也有我的江湖。
一个杀手。
他的每一次伏击就是他的江湖。
一个一辈子被关押在牢笼里的奴隶,
他的牢笼就是他的江湖。
一个习惯了做奴隶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可贵。
一个人虽身为奴隶,但仍保持一个自由人的思想,这样的人便不是奴隶。
一个有志向的人,他决不甘心做一个奴隶。
熊倜就是这样的一个奴隶。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观察一个人的眼睛能知晓他的内心世界。
他的眼睛有沧桑、倔强、坚忍。
因此,熊倜不想当奴隶。
通常情况下,一个奴隶想重新成为自由人,只有逃跑。
因此逃跑也是熊倜唯一的选择,他一直在等机会。
次日,破晓。
和煦的阳光透过墙体的缝隙洒向这阴暗的牢笼,映照人们的脸庞,感觉很温暖,就像情人用她充满爱意的手摸着你的脸颊一样的温暖。
牢笼的人是九道山庄内的奴隶,他们没有自由,也没有尊严,就连最基本的生命也无法保障,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九道山庄主人的手里。
每一次清晨,奴隶们见到那和煦的阳光,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自由的奔跑。
然而,在恶势力奴役下的奴隶,这做为人最基本的权益都没有,还奢谈什么以后,未来。
牢笼。
这是关押熊倜的牢笼,他还在沉睡,怀中抱着可爱的岚,他俩身下就只有一些枯枝树叶,怎么能保暖,俩人唯有紧紧相拥着,身体才稍微有点温度。
岚在熊倜的怀中很甜蜜,她的嘴角还泛着笑意,这或许是她有史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因为身旁有熊倜,有她的熊倜哥哥。
“都起来干活了,快点起来。”
一阵声音在牢笼内回荡,熊倜迷糊之中听到这威吓而熟悉的话语,身体一颤,努力睁开眼睛,睡眼朦胧,显然还泛着困。
但是没办法,熊倜在九道山庄当奴隶的这段日子,他看到了太多的悲剧,正如前日一个奴隶在干活的时候想逃跑,结果被那帮恶奴放狗活活的咬死了。
要是发现哪个奴隶偷懒的话,少不得受鞭刑之苦。
谁违反了规矩,重则杖毙,轻则鞭打。
总之,奴隶就是活在白色恐怖之下,煎熬着。
“岚,快醒醒。”熊倜唤道,同时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岚的嫩脸。
岚的脸很柔很滑,就像珍贵的丝绸一样柔滑,熊倜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唯有岚在他身边,他冰凉的心才会有些许温度。
岚感受到了熊倜的爱抚,同时睁开了眼睛,轻声道:“熊倜哥哥。”
“岚。”
“熊倜跟哥哥,咱们快点叫醒爷爷。”
两人刚要去唤醒老人的时候,熊倜的手不经意间碰到老人的布满棱纹的大手,骇然的发现,老人的手异常的僵硬没有温度,那是只没有生命的手。
“爷爷,你别睡了,你不能丢下岚。”岚发现了老人异常的状况,失声痛哭起来,嘴里依然唤着躺在地上的爷爷。
熊倜回想起这段日子以来老人对他的万般疼爱,每次都把食物多多的给他,自然而然的,在熊倜的心里,除了岚以外,老人是他最亲的人,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一般看待。
岚失声痛苦着,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熊倜没有哭,但是他的心在滴血。
他明白这个江湖,眼泪除了释放情绪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不能哭,坚决不能哭。
“爷爷,你不能丢下岚。”
三个看守奴隶的家奴闻声,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家奴自然是领头的,此刻他见到这情景,表情木然,也许他对这场景已经麻木了,见得多了,自然就麻木了。
“真晦气。“领头的家奴头转向身旁的二人道,“你两把这尸体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是,大哥。”
于是二人打开了牢笼的门走了进来,走向了老人的身旁。
岚紧紧的捏着老人的手,紧紧的不放,她和老人的相依为命多年,感情比血还浓,比海还深。
熊倜发现岚的身体在颤动,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声音也哽咽了。
不待多想,他抱住了岚的脆弱的身体。
岚的手在离开的老人的手一刹那,岚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扑在熊倜的怀里痛哭起来。
领头的家奴恶狠道:“哭什么,不就是死了个老头嘛,这样也好,也不用浪费山庄的粮食了。”
“你,还有没有人性,难道你就没有亲人。”熊倜怒道。
“大胆,你敢顶嘴。”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难道你亲人离你而去,你难道不伤心。”熊倜一脸倔强,
“反了,一个奴隶竟然反了天了,来啊,把这小子拖出去,给我抽三十鞭子。”领头的家奴凶相毕露。
话音刚落,走过来了一个家奴,他的手中拿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鞭子。
“把他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记住了小子,今天的活必须干完。”领头的家奴一脸阴沉道。
岚急声道:“不要。”
“岚,别哭,没事,哥哥会好好的。”
熊倜转头看向正准备拉自己的那名家奴道:“我自己有脚,我自己走。”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