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之间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鉴于此,马铁岭欲从中点火,促使欧自邦除掉周进财等六人。以免“打恶队”在行动中承担不必要的风险。马铁岭上午将报告交给李康后,下午即得到回复,同意他的计划,已通知贾忠等停止一切活动,静候佳音,但要他百倍小心,不可露出任何破绽,叮嘱他倘需援手,立即告知。
马铁岭一进警备大队,就积极通过昂有立,摸清了警备大队的人际关系。他除掉努力获取欧自邦、昂有立的信任,还积极与欧自邦、昂有立两人的心腹搞好关系,常请他们的心腹下馆子,给他们小恩小惠。其中有两人马铁岭特别上心。一个是欧自邦的小舅子,叫黄德仁,现任一营营长;一个是欧自邦的堂弟,叫欧自鸣,现任警备大队后勤主任。
马铁岭有了消灭专查队的打算,第一步就是抓牢欧自鸣、黄德仁两人。利用请他俩喝酒的机会,故意向他俩气忿忿地说,周进财太狂,他是姜太公钓鱼,稳坐钓鱼台,不理睬任何人。又说他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有情报直通松本司令,不把大队长、秘书放在眼内。这么长时间,他行动诡秘,大队长、秘书还不知道专查队人员姓名、长相。倘若周进财真的破了“打恶队”的案,报了日本人的仇,专查队将要骑到警备大队头上了。黄德仁说:“我姐夫早防备周进财了,就想摸清领饷的那四个专查队队员到底是些什么人,究竟怎样在活动。”马铁岭提议从周大柴身上下功夫。欧自鸣一拍大腿说,对,周大柴那小子胆小怕事死想钱,下点功夫准能搞定他。马铁岭故意说:“我们赶紧向大队长、秘书报告吧!”欧、黄二人都不同意,说不声不响把周大柴搞定,洞悉专查队一切,才显得他们的本事。马铁岭说:“我就想报答欧大队长和我的表兄昂秘书。你们出主意,我掏钱,百儿八十的袁大头我拿得出!”欧自鸣大喜,说:“哪要那么多,有个二三块银元就够足了。”接着三人商定了行动计划。
第二天晚餐时,欧自鸣、黄德仁、马铁岭三人不去食堂就餐,而守在餐厅门口将周大柴拉到一家小酒馆,点了十道好菜,欧、黄、马等只字不提他事,只是一味喝酒吃菜。周大柴不敢同警备队的人接触,因为专查队有严令,但又怕得罪这三个大红人,加上他确知周进财今晚回周家过夜,所以就硬着头皮跟他们进了酒馆。四人坐定时,周大柴试探着说:“小弟无能,平日对你们没有一丁点好处,今天酒菜这般丰盛,小弟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欧自鸣笑笑说:“你们专查队六个人饷钱真令人羨慕啊!周队长同大队长饷钱同等,你们五个队员,每人饷钱同营长一般多,真馋人呀!我们早就想结交你们,可除你外,那四个队员我们一个也没看到过,只好先结交你了。”黄德仁说:“是呀,是呀,饷钱这么多,肯定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们能不结交你们吗?”欧、黄、马只是敬他酒,只字不提他事,周大柴渐渐落下悬着的心,放心地喝了五成量的酒。
结束时,周大柴请求三人不能将他们喝酒的事说出去。马铁岭奇怪地说:“我们只是喝喝酒,并设有做坏事,说坏话呀!”周大柴叹了口气说:“专查队不准和任何外人来往。周队长要是知道了,我这饭碗就砸了!”欧等三人“噢”了一声,表示不理解,但都保证连老婆也不告诉。周大柴连连向三人抱拳作揖。欧自鸣说:“今天是马铁岭请客,明晚我做东,大家都要赏脸哟!”黄德仁、马铁岭连连应诺,周大柴却着急地说:“明晚看情况,小弟不敢随便答应。”欧自鸣望着他说:“我大小也还是个后勤主任,就这样不给面子?”周大柴忙说:“哪敢呢!小弟奉命白天守着西门菜市场,晚上在大队部歇宿,守办公室、看电话。按规定,小弟明晚回家歇宿,那就不回去了!”马铁岭拍拍他肩膀说:“这才叫好兄弟!”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下午下班时间,周大柴见周进财还没离办公室,就向他打个招呼急急地走了。周进财摇摇头,轻蔑地骂了句:老婆就这么好?
周大柴来到小馆店,只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三个人已各坐一方,他赶紧在空着的一方就座。喝酒中,欧、黄、马不说其他事,就是一个劲同周大柴套近乎,夸他诚实,夸他讲信用,宁可不和老婆亲热,也不负约。四个人喝了一斤,黄德仁提议让周大柴回家,说还有一个小时就闭城门,但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明儿晚上还在这里,我做东!”周大柴如获大赦,忙起身作了一个大揖,离席而去。
黄德仁扔下那句话,周大柴犯了愁,同老婆那种亲热劲也减了三分。第二天在大菜市场边转悠边想应对办法,周进财站在他面前,他也似乎没有察觉。周进财恼了,压着嗓子喝道:“你在想什么?”周大柴一惊,连忙喊了一声大哥,连说不在想什么,只是头昏脑胀。周进财“嘿嘿”笑了两声,吩咐他今天不要守在这里了,赶快回去守电话,任何人询问,就说队长外出公干。周大柴试探着说:“如果是皇军询问,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该如何回答?”周进财愣了愣说:“你就说周队长外出调查,三日后回大队部。”言罢转身走开。周大柴肚子里笑得鼓包,昨晚到现在的烦恼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上,周大柴如约。喝酒中,他一反常态,频频向欧、黄、马敬酒。每人半斤酒下肚,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