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景高声喝令刘、奚二人住手,王一行也高声喊停王占山、王不凡。王一行向甄大牛耳语了几句,两人再三恳请孙一景等三人进了四合院议事厅,并吩咐甄大柱赶紧置办酒宴。
众人落座后,王一行、甄大牛等一一向孙一景行拜见礼,又一一向刘登山、奚慕尧抱拳作揖。孙一景向王一行仔细询问了青龙二义王的身体近况,王一行一一如实作了回答。
大家正谈得起兴,酒菜已经摆到议事厅餐桌上。刘登山始终一言不发,冷冷作陪,虽也时而陪酒,但却总是面现愁容。孙一景知道刘登山的心思,仰脖喝了一盅酒后,向着刘登山朗朗说道:“人生在世,须重乎情,居乎义。你大爷爷告诫你切不可妄杀,又要老朽随来观敌料阵,惟恐你铸成无情不义之大错!”
说到这里,他又仰脖喝了一盅,更情深义重地说,“青龙二义王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侠肝义胆之士,他俩的徒弟甄大牛决不是无赖之徒,登山一定要改弦更张,不能坏了我刘家大洼的名声!”
孙一景话音一落,甄大牛离席走到孙一景身边,“卜通”一声跪倒在地,将贾庆吉如何为了夺取他家二亩地,毒打他的父亲;如何逼着堂舅李小根对他父母下毒手,堂舅为了保全两家后代,和他的父母一同服毒;马小树舅舅如何受托送大牛去大洪村学武。
青龙二义王如何收他为徒,如何资银建屋,如何出谋划策,为大牛派援手;贾虎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欺侮他夫人张金莲。
贾家如何派管家王自明带着家丁强定八成、九成租子,打伤他岳父张德树和他的亲戚李大棉等等情况,细细哭诉了一遍,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呜呜痛哭,气得孙一景拍案而起,连连骂道:“恶霸横行,民不聊生,助纣为虐,天理不容!”一双英雄虎目直瞪刘登山,接着老泪纵横地扶起甄大牛。
刘登山此时如梦初醒,想到两次刺杀甄大牛,愧悔交加,泪如雨下。他擦干泪水,走到甄大牛面前深深作了一揖,表示了诚挚的道歉,发誓不再与贾家人为伍,要求与大牛义结金兰。孙一景、奚慕尧、王一行、王占山等在场的人,一致叫好,大柱立马取来一炷香,两人当众焚香,跪地盟誓,刘登山年长为兄。
两桌人重新入席,猜拳行令,喝得酣畅淋漓,直到东方发白,意犹未尽。临别时,王一行表示,不日将去刘家大洼拜望刘、孙二位长辈;孙一景坚决不允,说他一定要和师兄刘步云先去拜见青龙二义王,并吩咐甄大牛一旦有事,定要告知刘家大洼,刘家大洼人愿为赴汤蹈火。
甄大牛、甄大柱等人流泪称谢。刘登山一再叮嘱甄大牛,既要防范贾家暗杀,又要准备贾家强攻,兄弟俩洒泪而别。
出了四合院,刘登山请师爷孙一景和大师兄奚慕尧先行回去,说他去贾府作好交待即回刘家大洼。
刘登山回到他的住屋,就将二百两纹银原封不动地递给同屋的王喜发,要他转交给贾庆吉,并代告贾庆吉,刘登山谨遵父命回乡种田,养老抚小;所托之事,无力办成,望另请高明。
王喜发是个忠实人,平日最敬佩刘登山,如今见刘登山执意离开贾府,他如何舍得,然而他知道刘登山的脾性,不由哭着说送他一程。刘登山强笑着说,所有生活用品都是贾家的,他没有任何物件,要他送啥呢,而且他对贾家是不辞而别,就是要悄悄地走,不能张扬。
他叮嘱王喜发,此后要精明一些,一旦感觉不妙,要毫不犹豫地离开贾府。并说甄家不是抗租不交,甄大牛也决不是刁民,而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说完,刘登山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贾府,奔向龙马峡。
贾庆吉为刘登山的不辞而别异常恼怒,然而这是哑吧吃黄连有苦难言,他不能说出要刘登山所做的事,只得把高手和家丁们召集在一起,大骂刘登山是不忠不义之徒,随即指定霍小山为总教练,负责教练家丁,安排贾府的值班、巡逻等各项事宜。
给家丁们加了三成薪金,给六大高手加了一倍薪金,霍小山的薪金是刘登山任职时的二倍。高手和家丁们一阵欢呼,霍小山更是感激涕零。
霍小山,人阴险,心狠毒,谄上欺下,高手、家丁们心虽不服,口头上还是曲意奉承,独王喜发不言不语,霍小山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存下了对付王喜发的念头。
霍小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日收租,定有一场硬仗,刘登山走后,无人是甄大牛的对手,于是他想到了他的师父郝家骐,顿生一阵喜悦,马上禀告了贾大老爷,要北上罗家寨,邀请武林高手,这与贾庆吉内心所想不谋而合。他假意说有现在的六大高手,他不愁敌不过甄大牛等村野小子,表示十分相信霍小山的能力,以此笼络霍小山。
他故意等霍小山再三分析陈述以后,才似乎是不得不给霍小山面子似的发了话:“既然霍总教练如此说,只要能镇住甄大牛那帮顽劣,多请几个高手也无妨,薪金按武功论,决不亏待!”霍小山稍稍收拾了一下,吩咐安山艺临时代管,要严加守护贾府,然后辞过贾大老爷,便一路奔向罗家寨。
罗家寨在青龙山北一百二十多里椒城西二里处,有一百三十多户人家。郝家骐今年四十六岁,他本是京畿西四十里牛头岩村人,世代打铁为生。郝家骐从小爱武,生性顽劣,七岁舞刀弄棒,整日胡闹。
他十岁那年夏天,在村前小河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