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顾元柏打耳光,这在整个机关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事,平时的顾元柏是那么的平易近人,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张成义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可事情确实是真的,摸着被打得生痛的脸,张成义意识到这一耳光是真的,绝对不是做梦,他沉默片刻后呺叫起来。“顾书记,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打我?就算我真犯了错,大可以让执法机关来惩罚我,也不需要你书记大人动手吧?”
顾元柏被张成义逼得退了一步,他不是怕张成义,而是讨厌张成义说话时喷出来的口水,真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信任这样一个人?
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平时看起来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骨子里却是那么的犯贱。
“我打你又怎么啦?”顾元柏在后退时被人扶着,他意识到不能在这里怯场,那不是一个领导应有的作风,更是有失威风。马上恢复正常,盛气凌人地指责他。“你做错了事教训一下不行吗?”
“顾书记,说话要讲良心。”张成义指了指外面。“苍天为证,我张成义可没乱说一句话,上午开会的时候,你说我不该用农夫山泉那样的水准招待贵宾,还说最起码要脉动这样的标准,出尔反尔不说,还倒打一耙……”
张成义越说越气,气得有些接不上话来。
“我看你是喝醉了。”顾元柏对徐少聪下命令。“徐副书记,把这个酒疯子给我弄出去,实在是丢人现眼。”
“呵呵。”张成义欲哭无泪,只能是苦笑了两声。“书记,我清醒得很,从这一刻起,我张成义是彻底清醒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清醒过。”
“徐副书记,还愣着干什么?”顾元柏再次下令。“还不快点把他拉出去?”
徐少聪这才过去拍了拍张成义。“我说张主任,你还是先出去吧!别在这里耽搁大家的时间。听顾书记的话没错,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要说什么,还是等你清醒再说吧,看你糊涂成这样,中午一定喝了不少吧?”
“鬼才喝了酒!”张成义一肚子委屈,这是招谁惹谁了?一把推开徐少聪搭在肩膀上的手说。“别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我还不知道你们,都是同一个鼻孔出气,想整我张成义,大可以明来,犯不着这样阴着整我,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不就是每个月这点要死不活的工资?每天提心吊胆不说,还得看你们的脸色行事,你们不高兴,就拿我开刀,我他妈是冤大头啊?有本事就开除我啊?”
高明从门外挤了进来,他在办公室写稿子,是悄悄跑出去的同事告诉他的,过来瞧瞧热闹,顺便看看张成义的笑话,这个张主任,以前对自已太不厚道了,经常把自已的功劳巧取豪夺不说,还经常取笑他,想起那些被张成义欺榨的日子就来气。
看到张成义也有今天,高明冷笑之余还是钻了进来,拉着张成义说。“张主任,真是喝得太多了,快跟我出去,别在这里闹事了!这么多领导在,真是把我们办公室的脸都丢尽了,快跟我走!”
徐少聪和高明两人合力架着张成义往外走,张成义不服气,头扭过来恨恨地看着顾元柏,因气愤填胸而说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这就更加让那些人觉得张成义是真的喝醉了酒,要不然,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如此顶撞顾书记。
既然是真的喝醉了酒,那也没什么好深究的,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来,让徐少聪和高明架着张成义顺利地出来。
“你……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张成义还在不断地挣扎着回头喊话。“以前……以前是你一个人的官场,现在不是了,总……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收拾你的,看谁……能笑到最后……”
顾元柏的脸色成猪肝色了,张成义这是求裸裸的威胁,看来,那个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一定是他。徐少聪只不过是在借题发挥,真正写那封信的一定是张成义,这么一想,事情就明朗起来。
总算是把那个在暗处的人给揪了出来,一耳光让张成义这个暗中隐藏起来的敌人现身不是一件坏事,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在顾元柏看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还是随时可以在身后开冷枪的人,张成义太危险了!
直到张成义的声音完全消失,顾元柏的面部表情才慢慢地缓和,十分歉意地对大家说。“大家不要往心里去,张主任只是喝多了,等他酒醒后就会没事的,他这个人啊,这辈子就毁在贪杯上,要不然,依他的本事,恐怕早在你我之上了,让他屈就在那个位置,确实是难为他了,困龙不得志的处境我能理解。刚刚我也是冲动过了头,不该打他那一耳光,是我这个书记没带好头呀,惭愧啊惭愧!”
“顾书记,你就不要再自责了。”有人说。“张成义的德性我们清楚,退休的老书记到现在还记恨着他呢,这个人就是有点小人意识,顾书记你对他那么好,再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就是就是。”……
附和声一片,有种痛打落水狗的场境,不管张成义是真醉还是假醉,都让他们这些人看不下去,谁不知道张成义是顾书记给提起来的?要不然,他这辈子做梦都别想升到处级,不是顾书记帮他,也就抱着那个科级混到退休。
这样的职位,大家求还求不来,真是福中不知福!有人暗自嘀咕。
要不是近水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