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连城语落,他冷沉的嗓音扬起:“做得好,你今晚做得很好!真没想到,古绍竟是个背信弃义,心术不正之人。枉爹真心待他,他倒好,为了利益,不惜背信弃义,出卖我大周的作战部署,致爹,致数万将士战死沙场。”深吸口气,他眼里怒火涌现:“羲和公主,她简直就是个疯子!就因为爹不喜欢她,便与外敌联手,屠杀我满门,若是我今晚同行,势必一掌了结了她!”
“大哥莫气,过了今晚,别说是京城,就是大周,乃至整个天下,都会知道羲和公主的罪行。”连城冷笑道:“我要她身败名裂,要她被皇帝削去封号,要她被皇室除名,如丧家之犬一般,被皇帝亲自赐死!”
“到时,广武将军恐怕就坐不住了,只要他敢动,咱们就有机会从他身上,找出幕后那只黑手,然后将那些该死之人,一网打尽!”
“嗯。”顾祁点头,疑惑道:“既然已知晓莫婉倾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将她交给皇上?”
连城明眸半眯:“她应该不是什么大角色,直接交给皇上,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既如此,倒不如就宁儿昨日的遭遇,好好惩治她一番,然后由着她蹦跶,指不定还能引出新的线索出来。”说着,她沉默许久,望向顾祁又道:“大哥,我怀疑京中还有人与那人勾结,我心里甚至已有怀疑对象,但又想着不太可能。”
顾祁表情郑重:“你怀疑哪个?”
“丞相府,我有怀疑丞相府。可是,我左思右想,又找不出丞相府有何必要与那人合作。权势,富贵,丞相府一样不缺……”摩挲着下颚,连城言语顿住,冥想起来。
“丞相府?你怎会怀疑丞相府?”顾祁显然不解:“就如你所言,权势与富贵,丞相府一样不缺,再者,作为开国功勋之后,丞相府更没理由与那人合作,毕竟那人能给予的,与当下丞相府所拥有的,怕是无法作比。”百年世家,开国功勋,没理由,也没道理放着这一切荣耀不要,去做什么乱臣贼子。
连城道:“我也是由莫婉倾身上,一个不经意想到的。”
“莫婉倾?她和丞相府有何关系?”顾祁拧眉问。
“她和岑洛相识。”连城言语轻浅,道出一句。
顾祁思索片刻,语声轻缓:“可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连城抿唇,淡淡地笑了笑。
“你既有怀疑,咱们往后留心下丞相府就是。”二妹从来不说些没根据的话,且她的直觉不曾出错过,而他,也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丞相府是么?没有与那人勾结最好,如若真如二妹所言,那等着它的将会是大厦倾塌,灭族之重罪!
“嗯。”连城点头,而后,兄妹俩定定地看着供案上的牌位,谁都没再言语。
祠堂里静幽一片,灯火摇曳,给室内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通往皇宫大门的一条主干道端头,是一条三岔路口,此刻在这里,在这夜幕笼罩的露天之下,正上演着活春宫。
而在距离这地不远的一座屋顶,皇甫熠长身而立,衣袂翻飞,墨发起舞,俊美绝伦的脸上无一丝感情涌现:“事情办得怎样?”他的嗓音清冷而低沉,正如他的脸色一样,不带丝毫情绪起伏。
离涵站在他身后,拱手道:“陆大公子的人有找两名地痞轮番上阵招呼,属下遵爷的吩咐从花楼里又揪了三位颇有特色的过去伺候,并给他们逐一服下‘醉魂丹’助兴……”微微顿了顿,他续道:“曦和公主被陆大公子丢在了宫门口,属下在他纵身飘入皇宫后,现身曦和公主身旁,将她的双手骨骼全捏的粉碎。”
“很好!”沉默片刻,皇甫熠启唇:“天亮前,我要她的罪行贴的满大街都是。”
“属下这就去办。”离涵领命,转瞬踪影全无。
连城和陆随云,及曦和公主三人间的问答,皇甫熠当时立于景华苑一隅,运转内力,皆有亲耳听到。离涵当时在他身后站着,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料到曦和公主会背叛皇室,与他人合作,做下三年前那件天理不容之事。
就因为爱而不得,便心生恨意,屠杀宁远候府满门,致他心爱之人痛失母亲,嫡姐。
其人可恨,罪该万死!
她要整治那恶妇,他帮着整治,让那恶妇遗臭万年!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义无反顾相帮。
知晓这样下去,他会在感情上越陷越深,随之会令心口处的痛感加剧,但他无法做到对她的事不闻不问。
更何况她现在做的事,也是他想做的,找出幕后那只黑手。
古绍,她暂时不予动这败类,他便听她的,好从那败类身上获取有用的线索。
按住心口,皇甫熠眸光伤痛,无声呢喃:“原本陪在你身侧的那个人该是我,造化弄人,让我不得不暂时离开你,我心里的痛,心里的苦你知道么?连城,你知道么?”苦笑着摇头,“你不知道,你定不知道!你这会或多或少在怨我,对不对?好希望你别埋怨我,好希望你别对我失望,更别恨我……”
莫婉倾口不能言,四肢绵软无力,只能承受着……
眼泪已近乎流干,是谁,是谁指使人将她丢在这满是雨水的大街上,遭受欺辱?
起初是两个,可就是两个,也已让她感到生不如死,不成想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