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他暖暖的胸膛上蹭了蹭,连城紧抱住皇甫熠的腰身,不多会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或许是近些日子实在太过繁忙,亦或许是因依偎在心爱之人的怀里,她身心放松,睡得很沉。听到轻浅均匀的呼吸声自她嘴里溢出,皇甫熠低微略带些许伤感的嗓音自唇齿间漫出:“连城,连城……”他试探地唤了好几声,都未见熟睡中的人儿有丁点反应,这才收起真气,一手揽连城靠在怀里,一手掏出绢帕,擦拭嘴角溢出的嫣红。
“与你这般相守一生,是我毕生所愿,可我却,却恐怕不能和你携手走下去。”他缓声说着,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要是主意他的星眸,从中不难看出浓郁的幽冷和隐痛,“血咒,我竟然在幼时就被人下了血咒,若是其他,我一点都不在意。然而,这血咒最终的结果,会伤害到你,我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让你留在我身边。”唇角掀起一丝苦笑,他嘴角动了动,续道:“若是,若是你我有缘,若是我能解除这血咒,我会,我会……我会怎样?呵呵!以你的性子,会原谅我么?原谅我瞒着你,没有将身中血咒一事告知你,你会原谅我么?”
“连城,我爱你!爱你胜过我的生命,所以,所以我还是奢望当你知晓一切的时候,别埋怨我,更别恨我!”言语到这,他收紧臂弯,宽袖覆盖在连城身上,好不让她在夜里着凉,“心口处的痛感愈来愈强烈,而且偶尔间我还会感到烦躁,那烦躁之感无论我怎样纾解,都无法从心头散去,这是我要疯魔的征兆么?”
虽是夏日,但夜深人静时,又呆在湖中小船上,还是不免感到丝丝凉意侵身。
横抱连城站起,皇甫熠提起轻功,脚尖轻点荷花,轻点湖面,忽高忽低,很快回到了鸣柳苑。
“睡吧,安心地睡个好觉,我就在屋里陪你!”将连城轻放到床上,取下她头上的发簪,皇甫熠眸色柔和,凝向睡得香甜的人儿呢喃一句,而后走至窗前,在桌后的椅上缓缓落座。他从盒中取出未雕完的木簪,唇角挂着暖笑,捏着雕刀,继续雕起了手中的半成品。
连城一觉睡到东方微微发亮,当她坐起身,环目四顾,看清屋里的一切时,心里禁不住生出抹疼惜,“皇甫熠,你是傻瓜吗?不送我回主院,那也别自个趴在桌上睡一晚啊!”低喃一句,她套上短靴,走到桌旁。
“你醒了!”在她低喃时,皇甫熠捏了捏眉心,自睡眠中倏然醒转,接着迅速将木簪放进盒中,微笑着转过头。
纤手抚上他略带些黑晕的双目,连城又是气,又是心疼:“你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床那么大,你不会躺上去吗?”
“我没事。”皇甫熠握住她的手,眸光宠溺,柔声道。
“还没事,都有黑眼圈了!”嗔了句,连城抽出手,将他从椅上拽起,拉到床边:“上去躺会,我去厨房给你做些吃食。”
皇甫熠微愕:“给我做吃食?你亲自动手?”他眼里的不可置信,还有那么点惊讶,看得连城有些好笑,但她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挑眉道:“怎么?怕我做的吃食没法下咽?”
“不,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做菜,更没想到你会进厨房亲手为我做。”皇甫熠忙摆摆手,俊美的脸上溢满欢喜的笑容,“不过,我们先去逛集市吧,等回来你再给我做可好?”
连城摇头:“不好。你现在急需要休息,集市我们下午再去不迟。”
“那下午一定要去。”躺到枕上,皇甫熠柔和的星眸定定地锁在她身上,“我就睡一会,你做好吃食唤我一声就好。”是三年在外的生活,让身为侯府小姐的她,学会了下厨么?那三年中,她必是吃了不少苦,想到这,皇甫熠只觉心里酸涩不已,但同时,他也感到好幸福,能在有生之年,吃到连城亲手做的饭菜。
“嗯。”对上他柔和的眸光,连城笑着点了点头,“睡吧,我做好会唤你食用。”
看着皇甫熠缓缓阖上双目,连城转身出屋,看到离涵在院里站着,她随手合上房门,朝其走了过去。
“离涵见过王妃。”当她在离涵面前三步外站定,离涵心里一突,拱手见礼。
定国公主该不会想问他什么吧?
对于他的称呼,连城并没多加在意。
“你主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凝视着离涵,她神色认真地问道。
果不其然,定国公主果不其然要问关于爷的事。
可爷有吩咐过,他身中血咒,绝对不能告诉眼前这位女子。
其中缘由,他自然是知道的。
敛起思绪,离涵眼睑微垂,拱手道:“回王妃,爷很好,最近没遇到什么烦心事!”
“你主子真没遇到烦心事?”连城明显不信离涵之言,拧眉思索片刻,她清越的嗓音扬起:“他近几日很不对劲,我却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到,你若是关心他,就不要帮着你主子瞒我。”语落,她仔细看着离涵的脸色,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却颇感失望。
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她抿唇去了厨房。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离涵垂在身侧的上手微微收紧,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皇甫熠睡到半下午方醒转,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他的心软了又软。
“吃吧。”拿起筷子递向他,连城眸色柔和,微笑着道:“也不知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