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白他一眼,唇齿间轻溢出一句:“你这人就喜欢自以为是!”
“呵呵!”笑了笑,皇甫熠长舒口气,道:“我从不自以为是,我只是对自己有信心。”
“我见过自负的,却没见过你这么自负的!”说着,连城步出亭子,朝院门口走,“宴席开始了,要过去,就跟上。”
皇甫熠望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提步跟上,道:“你太瘦了。”瞥他一眼,连城哼声道:“你以为你很壮实吗?”
“你是不是想再看回我不穿衣服的样子?”皇甫熠眸光揶揄,笑问。
连城闻言,登时想起那晚温泉池中发生的一幕,脸上随之一红,轻啐道:“谁稀罕!”
“那就别说我不够壮实,等咱们成了亲,我会让你好好看看,我哪儿哪儿都壮实得很!”皇甫熠言语戏谑,听得连城直想吼:你丫的是不是做痞子上瘾了?接触到她若有所思的眼神,皇甫熠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微微笑了笑,道:“别多想,在你面前,我只是感到极为轻松,所以说话就随便了些!你若不喜,我改了就是!”
“随你了!”
道出一句,连城只是安静地朝前走,未再多说什么。
岑洛凝望皇甫熠牵着连城的手走远后,并未回宴席,而是怀着心事,步入莫婉倾之前站的那座亭子里。
由于今日侯府设宴,下人们遵照杨氏的吩咐,给花园中的数座亭子里都摆放了茶点水果,岑洛没有坐下品尝,而是负手站在亭中,似是观赏着园中的景致,又似是什么都没看,微风拂过,掀起他的袍摆,看得随他身后走进亭中的莫婉倾,心悸不已。
熠亲王是如明月珠辉一般,但在她心里,却远比不过洛,比不过她深爱已久的他。
“洛……”无声唤了声,可是就眼前这短短短短的距离,她与他之间竟似相隔万重山,莫婉倾神情甚是激动,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暗忖:回头啊,洛,你回头啊!我就在你身后,就在你身后站着呢!
花园中这会子除过她和岑洛,还有他们各自的丫头、小厮,再无旁人。然,在莫婉倾心里,此刻天地间就只有她和岑洛,其他的人事物都已化为虚无。
“你……你最近过得好么?”
终于,她唇中轻溢出一句。
其实,在她步入亭中的一瞬间,岑洛就已知晓,也就在那一刻,他面上的表情倏然冰冷异常,宛若刀刻。
他没有回头,更没转身。
“别恨我好么?洛,你别恨我,迟早你会知道我的苦衷,知道我的不得已!”莫婉倾流着泪低声诉说着,语速很慢,充满了伤痛和无奈,“对你的心,我永远不会改变,洛,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但请你等我!”
岑洛嘴角浮现出一丝极为讽刺的笑意。
“我对大皇子无意,你别多想……”久久未听到岑洛发出只言半语,莫婉倾泪眸中涌满凄伤,自以为是地道出一句。
别多想?岑洛嗤笑道:“莫小姐,在下和你一点都不熟,还请莫要自以为是。”冷漠的声音敲击在莫婉倾心口,顿时,只见她身形晃了晃,捂嘴泣道:“你非要这样吗?非要这样伤我,才甘心吗?”
岑洛缓缓转身,冷眸凝向她的泪眼,一脸漠然道:“既然不熟,又何来伤你之说?”
“你心里没我了吗?真没了?”看着漠然至极的他,莫婉倾心痛如刀割,不自禁地后退数步,靠在了栏杆上,好像不这样的话,她就会立时摔倒在地,在爱人面前现出自己有多么的狼狈,她不要,她不要这样,与之前与岑洛见面时的心态一样,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在爱人面前流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但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泪水根本不受她控制,如断线的,红唇抖动,她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脆弱的一面,道:“你真喜欢上了顾二小姐?”虽是问,然,答案已在她心中。
“与你有关?”岑洛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莫婉倾喃喃道:“可她对你无意啊,否则,也不会令你……”
截断她的话,岑洛冷冷地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缓声道:“她对我怎样,我一点都不介意!”这个他曾给予真心的女人,有生之年,他再不想与她有牵扯,丝毫牵扯也不想有。
原以为她极好,不成想狠狠伤了他后,又说什么她有苦衷,有无奈,要他等她,她以为他是什么?
随她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真是可笑之至。
对大皇子无意?就京中近些天有关她和大皇子间的传言,那叫无意吗?
如若真无意,她为何要委屈自个,往大皇子身边凑?
忽然,岑洛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当他进一步去捕捉时,脑中却什么都没有了。
与皇甫熠并肩而行,出了主院,前往摆放宴席的途中,连城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了岑洛和莫婉倾在亭中站着说话,不由感到奇怪,“他们竟然认识!”扯了扯皇甫熠的衣袖,她顿住脚步,手指远处亭中的二人。
“没什么奇怪的。”皇甫熠止步,顺着连城的视线看过去,淡淡道。
连城闻言,秀眉微蹙,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那位莫小姐怪怪的,嗯,不对,准确些说,我觉得她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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