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你是机器猫啊?”
邢寒笑了笑,看着那个骨灰盒,说:“像这样的东西,我应该买了几千个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邢寒站在风口点了根烟,夏喧城站了起来,对我说:“感觉天都塌了。”
我们把骨灰盒抬到车上,夏喧城呆呆的抱着骨灰盒,邢寒叼着烟启动了车子,我靠在靠背上,感觉有些疲惫。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我们已经进大山里了,车还在继续行驶,邢寒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
见我醒来,邢寒看了我一眼,说:“醒了?”
我坐正以后从旁边拿起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清醒一点以后我才说:“怎么开进山里来了?找不到住所会很危险的。”
邢寒笑了笑,说:“怕什么,我的人都在山里,三两天是因为出来办事情让人送我出来,没想到让车撞了,我要在明天之前赶回去。”
我打了个呵欠,看了看窗外,邢寒说:“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你饿了吗?”
我摇了摇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珞晨轩给我发的短信:小澈,怎么样?
邢寒瞟了一眼,问:“女朋友?”
我回复:还好,勿念。
珞晨轩:我过两天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去找你,你把方位发给我。
我扭头问:“我们去哪里落脚?”
邢寒挑了挑眉,问:“干嘛?女朋友要来?”
我摇了摇头,说:“我朋友,说要来,你见过的。”
邢寒想了想,说:“哦,你电话多少?我发给你。”
于是乎我就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邢寒哦了一声,又问:“你手机号是邮箱号码吗?”
我点头,“干嘛?”
邢寒摇了摇头,然后就把手机支在了支架上,轻轻的划了几下,然后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邢寒说:“发给你了。”
我直接转发了短信给珞晨轩,然后珞晨轩打了个电话过来,由于已经在深山里,讯号比较差,第一个刚接通就自动挂断了。
然后珞晨轩又打了过来,邢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部手机扔给我说:“用这个打给他。”
我直接挂断珞晨轩的电话,然后用邢寒扔给我的手机拨打他的手机,响了几声才接通。
珞晨轩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喂?请问哪位。”
我说:“梳彼澈。”
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说:是我,这两个字。
因为对方可能并不知道“是你”,更有可能“不认识你”。
珞晨轩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说:“小澈啊,我在的地方离你不远,我明天出发去找你,大概明晚到,我在我外婆家里,很近。”
我哦了一声,珞晨轩问:“怎么了?不欢迎我?”
我说:“不,正需要你过来,只是出了点事情,详细你来到我再跟你说,明晚我在……”
我看了邢寒一眼,他说:“地址写着的村子第一个山口。”
我接着说:“明晚六点钟我就去第一个山口等你。”
珞晨轩:“嗯,好。你身边是谁?听起来有点像邢寒的声音。”
我说:“就是他,不过你放心,他现在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珞晨轩:“哦……那你自己多注意吧,明晚见。”
“好。”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方向盘旁边,邢寒说:“他就那么闲啊?放假还要特地跑来山里找你。”
我说:“大概吧。”
然后就把头转向窗外,邢寒也不再说话。
9:50分的时候邢寒的车子停了,几个人从旁边走了出来,邢寒打开车门,立刻就有人给他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他吩咐了几句话,然后就敲了敲车门让我下车,夏喧城也睁开了眼睛,我下车后夏喧城也跟着下了车,随后几个男人就帮忙把金师傅的骨灰盒抬了下来。
夏喧城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白雪皑皑的山顶,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喧城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想把师傅葬到那里。”
我看了看那座山顶,说:“好。”
把金师傅的骨灰盒放在了大厅里,我们各自回房间洗漱,过后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夏喧城蹲在骨灰盒旁边发呆。
我叹了口气,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夏喧城突然说:“怎么会这么突然啊,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还跟我说要一起回来的,他说很高兴的……”
夏喧城有些哽咽的说:“我们都三年没回来了,我都已经忘了这里叫什么……我们搬家太多次了,住过太多大山了,去过太多城市了,离开师傅这么久,师傅一个个的回了我们住过的地方,每一个他都记得,每一个……”
夏喧城崩溃的哭着说:“为什么我会忘记了!假如我不去那里读书,我不离开师傅,我能够陪他一个个的回去我们待过的地方就好了!怎么这么突然……怎么会……”
他跪在了地上,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那股悲痛欲绝的味道,夏喧城不断的流着眼泪,厅外的人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打扰他。
我走到他身后,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喧城用手擦掉眼泪,说:“师傅,你怪我吗?你死的时候我都不在,我都不在!”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