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就是看重你,要收你在身边呢?”
闾丘月不疾不徐的朝冷嫣说道。
冷嫣听罢不禁皱了皱眉,旋即回答道:“王妃既然不肯以真实目的示人,奴婢也只好谢过王妃的抬爱,没办法胜任王妃安排给奴婢的这个职位。大不了,奴婢以死谢罪!”
说这番话的时候,冷嫣一直死死的盯着闾丘月的眼睛,不放过她眼中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奈何,闾丘月在听闻了冷嫣这一番破釜沉舟的话语之后,却全然没有丝毫动容。
“呵呵。”闾丘月淡淡的笑了笑:“我说了我的目的,你又不信。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要的,不过是你的一颗心而已。”
“一颗心?”冷嫣不自觉的低声重复了一句闾丘月的话:“王妃说笑了。无心之人,哪里有心可以给。”
无心之人么?
不知为何,听见冷嫣这样的话,闾丘月竟然联想到了自己。
“若当真是无心之人,倒也罢了。”闾丘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你我同是一类人。想要将心抛却,却总有舍不下的人。”
冷嫣没有再答话,只是静静的沉思着闾丘月的话。闾丘月也不打扰,她只道这个时候的冷嫣,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的是思考。
皎白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漆黑的夜穹。屋内已经昏暗下来,即使是对面而立,冷嫣也有些看不清闾丘月的面容了。只是那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却在昏暗中,显得愈发的明亮。
“你可以考虑一下,明日再来答复我。”
冷嫣顿了顿,没有拒绝。
“奴婢帮王妃把灯点亮。”说罢,冷嫣缓步走到一旁的烛灯前,点燃了烛火:“王妃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告退。”
闾丘月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冷嫣的请求。
冷嫣俯身行了个礼,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流伶和阮竹已经在门外候着多时,见冷嫣出门,不禁都将目光移到了冷嫣的身上。
“两位姐姐万安。”冷嫣装作对两人目光的视而不见,行了个礼后,便悄悄退下了。
流伶和阮竹也没有再多做逗留,旋即走进了闾丘月的寝居。
“启禀王妃,王爷刚刚差人来,说今晚要在碧落阁留宿。”
流伶一进屋内,便朝闾丘月禀报。
“嗯。”闾丘月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仿佛早就知晓了南宫宸今夜会来一般。昨晚南宫宸输了自己棋,以他的性格,怎么会不回来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想到此处,闾丘月不自觉的笑了笑。
不知何时起,闾丘月竟然对南宫宸如此了解了。许是聪明之人,各自想吸的缘故吧。
“王妃,冷嫣,真的要跟我们一同侍奉您?”
流伶忽的想起了冷嫣的事,不禁开口询问道:“奴婢倒不是怀疑王妃的做法,只是,有冷嫣在,恐怕我们行事就不比往常那般随心了。”
阮竹倒是没有流伶这般多虑,她倒是相信,这种事情,闾丘月既然已经定夺,就早已思虑周全了。
果然,闾丘月听了流伶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们在这乌国的一举一动,会瞒得过乌国帝王和南宫宸?”
想起南宫晔,闾丘月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是敬畏,还带着些许鄙夷;可若说是平常心看待,却又不得不佩服他行事手段的狠辣和决绝。
至于南宫宸,自然是更不必说。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试问,又有多少事可以瞒过那样一个筹谋心计的人。
流伶虽然觉得闾丘月的话有理,可是却也不大安心。毕竟,和慕容逸轩的往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闾丘月似是看出了流伶的担心,旋即又开口继续说道:“有些事,自然也是要背着冷嫣的。可是我留她,自然有更大的用处。”
闾丘月相信,像冷嫣那样的人,一旦肯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那就绝对会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豁出去。流伶和阮竹再忠心,也是慕容逸轩的人。她之所以询问两人跟慕容逸轩的关系,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
如若有一天,闾丘月和慕容逸轩发生矛盾,想必两人就算是没有背叛自己,也全然不会帮助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她要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心腹。而观察了许久,却也只有冷嫣最合适。
这样的打算,闾丘月自然不能让阮竹和流伶知道。
听闾丘月这般说,流伶知道再多说下去也无意。所以便俯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阮竹一直待流伶离开后,才缓缓的张口:“王妃,莫不是信不过奴婢?”
闾丘月没想到阮竹竟然看穿了这一点,不禁正了正神色,看向阮竹。她一直知晓阮竹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只是没想到,竟然缜密到如此地步。
“不能说是不信。”闾丘月慢慢的开口道:“只是不想有朝一日,让你们为难罢了。”
闾丘月说的,倒也是实话。
阮竹听罢,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犹豫了片刻,终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与流伶不同,有些事,她更宁愿放在心里。早在跟着闾丘月那一天,她就决定誓死跟随。也不是没有想过,若真有闾丘月说的那么一天,自己就算是再为难,也会拼死性命顾全闾丘月。
当然,她也不会对慕容逸轩做出叛逆之事。
人心所致,往往最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结局。
“你先下去吧。”
闾丘月看了看窗外,知道这个时候,南宫宸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