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莲送走上官阳,轻手轻脚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一天的事情,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地在眼前出现,上官阳的求爱已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又发生孙洁与司机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是否应当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给白玉田?她有些犹豫,经过很长时间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情感战胜了金钱。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来到梳妆台前,找出信纸和笔,费了很大的劲,给白玉田写了一封信,第二天一大早便把信投进附近的邮筒,她期盼着这封信能通过鸿雁传书,早早送到白大哥手中,因为她把它不仅仅看成是一封信,而是姑娘的一颗诚挚的心。
然而,信虽然邮到了白玉田所在的监狱,却没有直接送到白玉田手上,而是被主管他的管教邹彪截留下来。
一天,邹彪突然接到监狱长打来的电话,惊恐万分的他听到电话里传来胡禄柏的声音,那双松软的眼皮随着眼珠子的睁大,一下子绷紧起来,他连忙说了几个“是”“是”,连跑带颠地来到监狱长办公室。
“当!当!”几声轻微敲门声,把胡禄柏从梦境中唤醒,他懒洋洋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进!”
门开了一条缝,邹彪探进一个脑袋,贼眉鼠眼地往屋里扫视一番,见只有胡禄柏一人,便赶紧回身把门关上,快步来到胡禄柏面前,点头哈腰的笑着问:“监狱长,您找我?”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活像一只没了脊梁骨的癞皮狗。
胡禄柏扳着脸问:“我把你从车队弄到监区干部岗位,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特殊贡献,也不是你有什么大的本事,很多人表现比你好,贡献比你大,他们怎么样?他们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他们去不了,你却能去,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邹彪连忙说:“知道,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胡禄柏一点儿没给他面子,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去四监区快一个月了,在那儿你都干了些啥?我怎么一个有用的信息也没看见?”
“您不就是让我注意一下那几个人吗?前几天不是把‘乔老爷’和方指导员的每天活动情况让我老婆捎给您了吗?”邹彪显得有些委屈。
胡禄柏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这就是你所谓的‘情况汇报’。我边看,边猜,费了挺大的劲才把它看完,却他妈没有一样有用的东西。”气得胡禄柏用手指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他俩每天进进出出,我能看到的都写出来了,也没发现有别的什么问题呀?”
“那个白玉田的犯人难道跟他们就没什么来往?这家伙难道就找不出一点儿问题?”胡禄柏不相信地问。
“白玉田伤好后仍旧干杂工,现在归我管,每天跟他俩接触的时间还没有跟我时间长呢。”
胡禄柏立即否定道:“有没有问题能从跟谁在一起时间长短判断出来吗?有些问题可能通过三言两语,有的甚至通过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眼神儿就表达出来了。我知道,你的智商比不上乔、方二人,跟白玉田就更没法比了,正因为如此,你才要格外留神,注意观察他们每一个细节,从中发现有价值的问题。以后不要送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说完,他使劲拍两下邹彪报送的材料。胡禄柏心里想:“这个狗屁不是的东西,怎么能找这么好的女人做老婆?真是应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那句话。”
邹彪被训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眼珠子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边掏兜,边对胡禄柏说:“对啦!前些天,白玉田有一封来信,被我截留下来,我拿不准该不该向您汇报?”
胡禄柏喝了一口水,懒洋洋地问:“信里写的什么呀?”
邹彪打开信,说:“他跟他老婆好像关系不大好。”
“废话,他老婆在外偷人,他才杀人犯事,这事儿谁不知道?这种事摊在你身上,你能好得了吗?”胡禄柏觉得不该对邹彪说这样的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强装镇静地接着喝两口茶水。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老婆最近又有花色新闻啦,而且被人抓了个正着。”
听到这些,胡禄柏立马来了精神儿,他一把从邹彪手中抢过信,一边看,一边问:“这是谁来的信?”
“好像是一个女人,跟白玉田是什么关系,我还没来得及核实。”邹彪长舒了口气,心想:“终于能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这就是肖雅莲写给白玉田的那封信,尽管她答应孙洁不对任何人说那天晚上她和上官阳看到的事,但她觉得不把这件事告诉白大哥,实在对不住白大哥,所以就把司机与孙洁在车里玩儿“车震”的场景全都告诉给白玉田。她最后在信中说:“白大哥,我不想再在这个坏女人手下干了,但如果现在提出来,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又怕影响照顾老人和孩子,我现在真的很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白大哥,您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其实最让肖雅莲为难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白玉田母亲极力想把新兴监狱的上官阳与肖雅莲撮合在一起的事,尽管她也觉得上官阳这个年轻人的确不错,但不论上官阳在她面前如何殷勤,也不无论白玉田母亲在她耳边怎么劝说,她对他就是提不起兴趣,找不到她从心里对白大哥那种感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