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白半垂着眸子,似是漫不经心地瞅着窗下的一丛青竹,“那种书册太小儿科,本王如何瞧得上眼?”
那一截青色的衣袖,在袅袅的茶雾中翻飞,莫忧再斟一盏清茶,声音里带着淡淡地笑意和微微地疑惑:“哦?”
云初白面上一片平静无波,话说得像风月场里头打滚的老手似的:“纸上得来终觉浅,那房帷里头的事儿还是得上榻操练操练,才能体会其中的妙处。”
轻呷一口茶,莫忧唇畔那抹温和的笑渐渐地大了起来,“如此说来,七王爷已与楚华尽享夫妻恩爱,男女缠、绵?”
这就刺到云初白的痛处了。
不过,他能直接承认自己还是小雏儿吗?
不能吧?
是以,他哼了一声,讥诮地道:“若论那榻上服侍妇人的本事,本王怎比得上听竹楼莫公子?”
说着,他懒洋洋地捏起一颗墨玉棋子,“嗒”的一声,执子上棋盘。
垂眸淡淡地扫着棋盘上的战局,莫忧笑着道:“七王爷此言差矣,在下不只有服侍妇人的本事,手里头还有些服侍男子的妙宗,不知七王爷可有兴致试上一试?”
言语虽满含挑逗,可他神色温和,气质清雅,实在是一位翩然脱俗的佳公子。
撩他一眼,云初白那一双凤眸里满含着讥诮,仿佛在说“小样儿的,装,让你再装”。
空气里弥漫着竹香和茶香,而莫忧只是望着棋盘,似是沉浸到了棋局中,竹影,清茶,这位青衫的公子仿若水墨画中的玉人。
云初白哼了声,嗤道:“听竹楼莫公子才貌双绝,那榻上的本事更是了得,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在下本事如何,”莫忧笑着抬起眼来,望向对面高傲慵懒的男子,“白,这天底下最清楚的人不就是你吗?”
将对他的敬称换成了更亲密的称呼,再加上这话里话外的暧、昧,实在是引人遐思啊!
挑了挑眉,云初白亦是一笑,“也是,就你做的那些事儿,本王随手挑出来一件,就够你死成灰的。”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莫忧却仍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在下卑贱之身,而七王爷权倾天下,七王爷想对在下如何,在下哪里能逃得过呢?”
一听这话,云初白很满意,“你明白就好。”
如果说莫忧是清雅素淡的水墨,那云初白就是靡丽缤纷的水彩,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嗅了嗅茶香,又慢条斯理地啜了口清茶,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又慵懒,简直就是一幅盛景。
喝完了茶,云初白又说道:“至于那个丫头,你晓得如何做了?”
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玩味,莫忧轻轻在棋盘上落了子,也趁机沉吟了一会儿,半晌,他道:“此事却是有些为难,在下做的就是送往迎来的生意,楚华郡主是在下恩客,在下哪有将她拒之门外的道理?”
修眉微地一皱,云初白哼道:“你有思量那臭丫头的工夫,倒不如琢磨几个新花样儿伺候我那姑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