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尤……”萧祈惊异地出声,却又在半截戛然而止。
夜逝和方离轩同样淡然得目光同时向她投来,不夹杂更多,就是这样淡淡的一眼,就像窗外的月光。萧祈才想起夜逝之前说的不要多嘴,原来是指这个吗?
“怎么了?”看不见两道淡然目光的引浼姮对屋里诡异的气氛浑然不觉。
萧祈一低头,语气恢复到平常,“无事,我们先出发吧,之后再说。”
“好啊,”引浼姮又轻轻笑了笑,伸出手给方离轩,“风驭苍,一起,对吗?”
一瞬间,屋里的气氛似乎又凝固住了,也或许这只是萧祈的感受。方离轩敛了敛眸子没有说话,只伸手出去握住引浼姮的手。
“风主子染了些风寒,不是不能说话,只是不言语更为好。”夜逝淡淡地出声,半点没有心虚的成分。
夜逝的话,并没有让引浼姮起疑,就这样放心地跟着方离轩朝屋外走去。待到引浼姮和方离轩都走到了屋外,萧祈却还是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屋外已有马车,你与引浼姮坐到车上,我与方离轩驾车。”夜逝也朝屋外走去,神色无异,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公子,”萧祈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夜逝,犹豫着开口,“方才……”
“方才你做得很好。”夜逝留下一句话,之后便是头也不回。
知道夜逝不会做过多的解释,萧祈心中纵有想法万千也只能跟着夜逝出去。
夜逝果然已准备好了马车,同样是男子驾车,女子坐在车内。或许人都觉得公子夜逝也该坐在车内不染凡尘才是,不过通常夜逝都要亲自坐阵领路。
反正,公子夜逝就是在车外坐着驾车也照样是不染凡尘的。
引浼姮是第一次与萧祈单独同处一车,记得从前也是,她与萧祈坐在车内,风驭苍边和夜逝在外驾车。
对于引浼姮来说,两次的情形都是一样的。
那时引浼姮跟萧祈坐在一起是有些别扭的,她和夜逝身上独有的沉静总是让人感觉心头有些发慌。不过,现在的引浼姮发现,原来,看不见她,就会好这么多。
“萧祈姑娘,我们为何要去公子儿时住的地方叨扰?”引浼姮随意地问道,路上看不了窗外风景,总该与同行的人说两句话。
此时的萧祈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几下之后才回过神来,“我也不甚清楚,只听公子与……只听公子他们说,尊主的身世似乎非同寻常,因而需要隐居些年岁吧……”
引浼姮心中迷糊了一下,也听出了萧祈言语中的隐晦。好在,她从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简单……若是普通一点,或许也不至于让引奠芸变成今天的样子……
“萧祈,你既然唤我拂尤,便是不想与我太生疏,那么,我也直接叫你萧祈了。”引浼姮嘴角挂着浅笑。
原来,当一个人心中有太多忧伤或是仇恨,或是不解,有太多笑不出来的情绪时,脸上,却反而总是挂着笑的。
“是。”萧祈又有几分走神。
“你也不必同我避讳,我从来都知我的身世不寻常,不瞒你说,我已查了多年。如今,你可是知道了?便同我说说吧。”引浼姮漫不心。
萧祈似乎还在游离之中,听到引浼姮的话,才又将眼睛从窗外风景上移了回来。
“你要听,我便同你说,只是有些……神奇,你别不信才是。”萧祈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说笑,如今引浼姮都没有唉声叹气,她又深沉些什么?
“大体我也不知,只见公子一回来便说要你们立刻同我们走。大概便说,尊主你不是物,而是像。”萧祈说着,自己似乎也有几分不相信,但看方离轩却又是一副也知如此的样子。
“何为物?何为像?”引浼姮蹙眉问道。
“我们便是物,而镜中花水中月便是像。”萧祈尽可能的清楚解释。
引浼姮沉思了片刻,从小到的看过的书,书中有涉及物像只字片语全然搜索了一番。大概是明白了区区几分。难以置信吗?没有。
就这样相信了吗?也并非如此。
只是,引浼姮不在意罢了。
她是什么身份都好,她一开始就不该执着于身世,引奠芸说得对,今天的一切,还真是有几分是因为她对身世的执着。不然当初也不会身中剧毒要让引奠芸和引枫也来为自己解毒。
不然,也不会找出羊皮卷,知道当初引奠芸他们母亲的死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情。
不然,引奠芸的仇恨也不会这样来。
“像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容于世,有悖天道。”萧祈带着些猜想地说道。
引浼姮听着,嘴角的淡笑一直都在,“那么,我是不是该从这个世界消失呢?隐居便行了?隐居之处是何不似人间的地方……”
“也非不似人间,只是几分奇特。公子那样的仙人是从那里长大的,我这样的凡人也是在那处长大,可见也不是地方的仙灵。”萧祈若有所思地回答。
之后又道,“言归正传,公子说,天道也是可以容下些许不同的,只是需要些时间来融合。
“只是时间太久,凡人等不到,因而才又天道不可改、不可违一说。”萧祈认真地解释着。
“我非凡人?”引浼姮又问。
萧祈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连这个都还要解释一遍……
“拂尤,镜像之事之事已是匪夷所思,让人不能相信,不过,接下来要解释的恐怕是同样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