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寒夜
暮春的夜,寒气森冷如刀,刮的人阵阵生疼;在这寒冷如刀的夜里,在青竹宗山脚的一所别院中,有两人倚着窗棱,说说笑笑。
两个男人,二十多岁,一着黄衫,一着玄衫。
着黄衫的男人相貌俊朗,面冠如玉,微笑时,嘴边荡开两朵梨花浅窝,竟几分姑娘的相貌;着玄衫的则身姿强健,雄姿英发,黝黑的脸上错落着胡须,根根竖立。
着黄衫的便是青竹宗外门中,有着拳霸之称的薛穆扬,虽然外号中有个霸字,但人长得却与霸气不沾关系,倒像是一名书院里教书先生;着玄衣的便是韩闯等人谈论的刀王项华,刀王没有佩刀,只有在拳霸这里,他才不佩刀。
月圆,雾浓。
圆月在雾气中隐藏着身姿,仅仅露出半边脸,叫人见了,倒有些弯月的凄凉与朦胧,美的心碎。
但项华和薛穆扬却没有欣赏月色的意思,两人倚窗而立,并非为了欣赏月色,只为呼吸着无拘无束的空气而已。
作为外门弟子中排名靠前的两位,不用参加大比之前的三试,倒让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这夜里,两人刚喝过酒,脸色还残留着酒精带来的兴奋他们觉得愉快极了。
“刚才的酒还真烈,够味,够劲,可你喝的实在太少,每次都很少。”项华醉眼婆娑,连舌头都在口腔中打着旋儿,本来极好的官话,说的倒有些异域强调。
薛穆扬笑着摇头,明媚的眼波在柔和的月色下闪耀,半晌才说道:“喝酒我可不如你这个大酒坛子,未免喝醉,只能少喝,所以每次先醉的都是你。”
“真没劲,每次都是这样,和你喝酒真是没劲,没一次能痛痛快快的,你、你就不是个男人,男人哪能不喝酒的?”项华抚着黑亮的长须,呵呵笑道。
薛穆扬流光溢彩般的明眸转了转,有些恍然,但很快就清醒过来,笑道:“美酒于我,可无甚吸引力;倒是你,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几日还是少喝为妙。”
项华胡须一翘,指着薛穆扬“哈哈”大笑起来:“薛穆扬啊薛穆扬,我说你不是个男人吧,你还不认,区区一个外门大比,可能难住我?”
“也未必!”薛穆扬将眼神移开,流泻到桌上的几只白玉杯上,右手一挥,其中一只,便飞入他手中。
“我看这次倒有几个棘手的家伙。”他轻轻晃动着玉杯,看了又看,最后抿了一口,回答的漫不经心。
“我看你是多想了,这一次来的人虽多,但顶尖的能有几个,又有几人能胜过你我?”项华冷哼一声,目露不屑之色。
对于这些慕名而来的世家子弟,他是不屑一顾。世家虽比普通人家强,但在宗门眼中,也强的有限,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比他这种八品宗门里修炼的天才,也是大大不如。
这是常态,也是一种习惯的认识。
薛穆扬无奈的摇摇头,同位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他生性谨慎,事无巨细,便是一点小小的瑕疵,也会思绪半天,直到将其弥补;项华的性格则与他相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对他看的上的人,自然诚心相交,热情万分,看不上的,却连瞧也不瞧一眼。
可以说,刀王项华是骄傲之极的,这样骄傲不仅源于他的实力,更源自他的战绩与人交手一百二十八次,无一败绩。
“那也应该小心。”薛穆扬道,“听说西域连家的小子来了,潞州白家的小子也来了,外门最近又冒出了几个天才,远的不说,就说近在眼前的,韩闯你听过吗?”
韩闯的恶名在青竹宗所传甚广,项华怎会没听过。
“自然,听说那小子无法凝聚武魂,真是可惜,当年我还见过他,根骨、悟性,无一不是上佳之选,可惜这武魂,哎!”他长吁一口气,似在叹息着如此英才,却早天妒。
薛穆扬目光一闪,随意的将白玉杯放在窗棱上,柔声说道:“听说他修为突飞猛进,在生死擂台上一剑斩杀了补身大圆满的铁臂白。”
项华眉头微戚,疑惑的道:“铁臂白没动用武魂?”
薛穆扬白了他一眼,道:“生死擂台,不是生便是死,谁会留手?”
“那他是怎么办到的?”项华精神一阵,醉意渐消。
薛穆扬又白了他一眼,心想:“就知道你会对这个感兴趣。”嘴上道:“这才是最精彩的地方”流彩似的目光在项华脸一扫,猛地凛冽起来:“他并未动用武魂,只一剑,便刺穿了铁臂白的咽喉。”
项华心中大惊,眼珠一瞪,虎须一凛,道:“此言当真?”
铁臂白虽不是外门最顶尖的人物,也算是顶尖人物之一,补身大圆满的修为,配上黄金狮子武魂,外门中能稳胜他的倒也不多,更不用说不动武魂了。
项华自问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他是谁?青竹宗外门弟子中排名第一,有实力去挑战核心弟子的超级天才。
是以对恶名满满的韩闯能做到这一点,甚是惊奇,恨不得立刻找他较量一番。
薛穆扬抿嘴一笑,摸清了项华的武痴属性之后,他更是不急不躁的给自己斟了杯酒,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直到项华的眼里的渴望几乎要滴出水时,才惬意的生了个懒腰,说道:“自然不假。”
他半寐着眼睛,在头脑里勾勒出那完美无缺的一剑。
对!
就是完美,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韩闯和铁臂白比试时,他正好在生死擂台附近,远远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