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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少伤刚刚那是他第一次坐车,他刚开始很兴奋、很激动,可等车子开过一座立交桥时,一股比死还恐怖的可怕感觉涌上他的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那不是身体的痛,那是心伤的痛。
祈少伤不明白心伤的原因,可不知为什么,感受着它,他心伤心痛,然后他就忍不住的流泪了。
祈少伤记得,他上次流泪是有了名字和生日的时候,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再那之前,就是第一次吃到地瓜饼的时候了,而那更是八年前的事情。
而八年前的那一两年,他倒是流泪的次数有些多,但那些流泪是为了不饿死,是假流泪,并不算真的,再往前……再往前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记得?是和刚刚的心伤心痛有关吗?老头儿把我敲晕丢到冬桦市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事?”
祈少伤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思绪飘远,等思绪归来时,正好听到逸皓的话,他愣了愣,一脸茫然的道:“辩护律师?什么辩护律师?”
祈少伤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着出场,已经足够另类的了,这马上都要开庭了,他居然还问辩护律师是什么,且看他的茫然模样,他还是真的不知道!
话说,这可不单单是足够另类的问题,这可是太过奇葩了啊!
“祈少伤!这里是庄严的法庭!不是你耍宝的游乐园!”
敖吟笙的声音威严且冰冷,祈少伤凭它猜出了敖吟笙的身份,站起身子,抱拳一礼,认真的道:“启禀青天大老爷,草民绝对没有在这里耍宝的意思,草民是真的不知道辩护律师是什么,请青天大老爷见谅……”
“喂喂!这都青天大老爷和草民了,还说不是耍宝?”
众人心头大笑,敖吟笙面色铁青,逸皓有些无措,逸婧静赶忙的解释道:“法官大人,小伤他是从偏僻的大山里来的,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还请法官大人不要见怪……”
“是吗?”
“是的是的!”
敖吟笙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她是大气的大法官,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见怪,就语气归于简单的询问,问道:“祈少伤,状师你知道吧?”
“草民知道。”
“辩护律师就是状师的意思,那么你的状师呢?”
“草民的状师……”
祈少伤所谓的“妙计”根本就是编出来让逸婧静和逸皓放心的谎话,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同门师兄弟在冬桦市,也没有师门长辈在主城区,也就没有他们替他请的状师,那么这个状师……
祈少伤转头到身后的旁听席上一扫,扫见一个前两天带着一大包证据来见他的斯文男子,他记得对方的名字叫“郝斯文”,就抬手指过去,说道:“法官大人,那个郝斯文就是我的状师,不对!是辩护律师!”
郝斯文是西城区第三街区“贤仁帮”新聘用不久的律师,还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实习律师。
郝斯文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祈少伤会忽然把他拉下了水,不不!这不叫拉下水,这叫赶鸭子上架!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准备,甚至那天的那一大包证据的副本,也被他留在了家里。
而那些证据的正本以及其他大人物的手下替他们准备的证据,祈少伤他们也没有拿到法庭这边来,所以这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准备的,让他怎么去当祈少伤的辩护律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