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认真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周怀这种做法的确要比江海搞的那一套要得人心，但也仅仅是比江海更得人心而已。但是，事实上周怀这种做法仍旧太过激烈，容易引发敌人的强烈反弹，给自己造成巨大的麻烦。
不过，张居正除了看到这一点之外，他还看到了另外一点。
周怀以土地改革的方式将农田分给佃户与奴隶，逼着士绅贵族将原本囤积在土地上的资，金逐渐向工业与商业转移。不但可以加强农民种田的积极性，使得农田得到合理利用，加速农业的发展。还可以用士绅与贵族的资金发展工业与商业，大大提升社会生产力。尤其是现在这个大变革时代，农业虽是国之根基，但工业和商业才是国之柱石，强大的工业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整体实力！
想到这些，张居正也不得不佩服周怀的眼光和魄力。
他继续问道：“公子的想法很好，但是要做到这些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公子一旦这样做，平原县岂不是像江海一样成为了全天下士绅与贵族的公敌？如此一来，弱小的平原县如何在士绅贵族的打压之下崛起？”
周怀笑了笑，自信的道：“这一点就得多谢平原县最大的士绅家族李家和江海了，正是由于他两的角逐，现在平原县的士绅贵族已经被我们以谋反罪名一网打尽，可以说，现在平原县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士绅、地主、贵族已经全部被抓，剩余的百分之二十不到的，能翻起来什么风浪？”
张居正有些明白了，如果在周怀搞土地改革之前，就假他人之手将平原县的士绅贵族清除了，那他刚刚担忧的确很难成立。
他问：“公子的下一步目标是准备夺取江陵府和夷陵府，并以此为根基发展壮大？”
周怀点了点头道：“不错，江陵府夷陵府两府是人口大府，人口将近八百万，同时这两府也是农业大府，水田有两千万亩！现在这两府的士绅、贵族已经被江海杀绝，如果我们能够夺取这两府之地，以此为根基，就能组建出至少十万大军！有了这十万大军，即便与全天下的士绅阶级为敌，那我们也有一搏之力！再加上现在神州大地现在四分五裂，元开泰一人独大，只要我们合纵连横，远交近攻，必定能够在混乱中崛起！”
张居正笑了笑道：“公子说的这些江海也可以做到，而且，公子现在手里区区几千兵力，就这么有信心击败拥民八百万，用兵数万的江海？”
周怀闻言，顿时冷笑道：“江海搞的那一套还是我教他，张公您说我又没有把握击败江海？”
张居正闻言内心微微一惊，他继承了江川的记忆，自然清楚江海与周怀的恩恩怨怨，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海推行的政策是周怀教给他的。
如果周怀说的是真的，那天岂不是在一个多月前就在借江海的屠刀屠杀士绅贵族？
如果自己的推断是真的，周怀不但不用背负屠杀士绅贵族的压力，一旦他击败了江海，夺取了江陵夷陵之后，他还可以在毫无阻力的情况下在两府搞土改。
这样一来，即便天下的士绅贵族对他有怨言，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推行土改的那些地是无主之地！
同时，两府的百姓分到田地之后，为了保护自己的田地不被贵族士绅抢走，肯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周怀。在这样的民望之下，周怀的确不用在怕天下的士绅贵族了！
张居正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果然是好算计啊！
一箭三雕！
尽管十分的震惊，但是张居正依旧不动声色的道：“那可不一定，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周怀似乎早料到张居正会用激将法激他说出实情，他不慌不忙的道：“张公有所不知，我教江海土地改革的时候，是留了几手的。这几手总结成一点来说就是：我只教了江海如何破坏秩序，却没有教江海如何建设秩序！哪怕江海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学我们平原县将乡镇体系建设起来，但是他们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是绝对学不到精髓的，当然，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会给江海这么多的时间跟我们学习！”
张居正听完周怀的回答之后，十分的满意，他已经被周怀给说服了。
的确，江海只会在夷陵江陵两府破坏秩序，不懂如何建立新的秩序。
秩序崩坏了，打碎旧秩序，重新建立新的秩序本来没错，但是前提是你打碎秩序之后，能够将秩序重新建立起来！
但可惜的是江海根本不会建立秩序，而在夷陵与江陵两府，懂得建立秩序的人都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而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再要将秩序建立起来，却已经失去了建立秩序的最佳时机。因为他手底下的跟随他一起造反军官和官员已经坐大了，这个时候他再强行推行新的秩序，就会触碰到这些军官和官员的利益，这些人肯定会阻挠他推行新的秩序！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社会底层的百姓与新兴的官僚阶层的矛盾。
按照周怀给他的理念，江海杀士绅贵族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社会底层的老百姓分到土地，然后与他同仇敌忾！
但是，由于他没有一个很好的理念统一大家的思想，也没有具体的土改执行方案，还错过了建立新秩序的最佳时期，那些跟随他造反的那些军官和官员坐大后，心里肯定不平衡了：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只分到了这么一点土地，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