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烛火已经全部点燃!”狱卒将灯点亮之后回到我的身边,有些讨好的说道。
我点点头,对他表示赞赏,低声问道:“这里一直以来都不点灯吗?”
“回娘娘的话,这是皇上下的命令,说要让他时刻活在黑暗中!”
“这里有多少人看押?平日里可有人来探望?”
“里里外外共有百人看押!若说被关押的这几年中,也只有夫人带着王爷常来,其余便也没什么人来了!”
“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念在你忠于职守,本宫会让王爷赏赐你的!”
狱卒听后面带喜色,连连点头,“多谢娘娘,小的告退!”说罢,便退了出去。
我与春儿缓缓靠近那牢狱,隔着木制的竖桩,我看到一个萧瑟的背影,他立于牢狱内,如此阴暗的天气,只身着一件单衣。
“正!”我喊了他一声。
或许是长期处于黑暗中,是以耳朵也变得特别灵敏,听到我叫他,他连忙转身,问道:“谁?谁在叫我?”
当他转身之后,多年后我再次见到了他,他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唇边蓄满了拉扎的胡子,未曾整理,乱作一团。而他的眼眶则深深的陷了下去,高高的颧骨也露了出来。
我走到他身边,因为一时无法适应光亮,所以眼睛有些难以睁开。但是他的耳朵很灵敏,听出了我并不是张玉冰,“你不是玉冰,你是谁?”
我正在犹豫该怎样回答他,一旁的春儿已经开口说道:“是皇后娘娘来看你了!”
“皇后娘娘!”朱正在嘴里咀嚼着这句话,这时,他的眼睛也适应了光亮,看清了我的面容之后,他慌忙下跪,“小侄正拜见皇后娘娘!”
我隔着栅栏将他扶起,说道:“正不必如此多礼!来人呀,开门!”
方才那个狱卒闻声,又跑了进来,他二话不说,立刻将门打开。我与春儿缓缓入内,一股酸臭的腐烂味道传入鼻腔,我不由得捂着鼻子皱了皱眉。
朱正的双手、双脚上都戴着镣铐,由于长期的磨损,他的脚腕已经脱了皮。
“一别数年,敢问叔父可好?不,如今已经是皇上了!”朱正的声音中略带沧桑,说出这句话,像是经过了多么艰难的事情一般。
我冲着他淡淡一笑,说道:“正,你叔父他很好,不劳你挂念。反倒是你,在这牢里面待了这么久,怕是憋坏了!以你的性子,若是派你去北伐,定然又能够创立一番战功!”
听了我的话,朱正灰暗的眸子燃起一丝希望,他说道:“皇后娘娘,我真的可以出去吗?”
我浅笑着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招呼春儿将随行携带的饭菜放到朱正的面前,对他说道:“正,这是本宫临行前冰儿为你准备的饭菜,她说是你平时最爱吃的,这一路颠簸,热菜也凉了,凑合着吃,这牢中的饭菜定然比不得冰儿亲手为你所做!”
他闻言,一阵感动,说道:“皇后娘娘……”
我说道:“叫婶娘就好了,这里没有外人!”
朱正又是一阵感动,他将食盒打开,里面的饭菜虽然凉了,但是他依旧吃得很开心。见他吃饱之后,难得的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我说道:“正,你凑过来一些,婶娘有话对你说!”
朱正颇感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靠近了我,问道:“婶娘,您有什么话要对正讲?”
我突然间抬手,对着他的脸,一巴掌扇了出去。
朱正粹不及防,被我扇了这一巴掌,趔趄着向后退了许多步,他有些懵了,半响之后,回过神来,问道:“婶娘,您为何打我?”
春儿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出手打朱正,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娘娘!”
我并没有理会朱正的问话,反而又走近了他的身边,再次一巴掌向着另外一边扇了过去。一连两个巴掌,朱正彻底傻了,他呆呆地望着我,搞不清楚为何方才还慈眉善目的我突然间一下子打了他两巴掌。
我想这一巴掌的力度必然非常大,因为我的手都生生的疼着。我再次向朱正逼近,冷眼望着他,眼中全是愤怒,对他说道:“第一巴掌,是为你叔父打的!当初他要杀了你,本宫以为你定然是年纪小,不懂事,才特意求情免了你的死罪,可是时至今日,本宫才知道,其实你早有预谋!真是可惜了你叔父对你这样信任,没想到你居然背叛他!”
朱正这才明白我为何打他,他跪了下来,扯着我的衣摆,声音中带着哭腔,“婶娘,您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嫡亲的侄儿吗?侄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是侄儿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呀!”
我望着地上已经不再威武的朱正,遥想当年他誓死守卫着洪都,而如今,何尝不让人心痛。但是心痛之后更多的是愤怒,我扬起了头,不让自己眼眶中的眼泪落下,说道:“第二掌是为冰儿母子打的,若是有野心,胆敢求婚,就不应该负了他们母子,如今,你落得这个下场,虽是罪有应得,却是苦了他们。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陛下答应你的求婚!”
“婶娘,侄儿已经知道错了,只要您求着叔父让他将我放出去,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冰儿和守谦过苦日子!”
我低头望着他殷切的眼神,心底在滴血,面上却扬起了一丝冷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个巴掌又扇了过去。这次,朱正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