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即将到达军营时,他将我放了下来,我受伤的那只脚提了起来,半丘着,而没有受伤的那只脚在汤和的搀扶下,一蹦一跳的向营帐走去。
回到军营才歇下来,夫君已经回来,在听闻我受伤之后匆匆赶来看我,一进门,瞧见坐在床上的我,关切而又焦急的问道:“伤到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伤到了脚!”我轻声答道。
他蹲下身子就要来检查我的伤势,想到汤和还在,我便扯了扯夫君的衣角,道:“还有人在了!”
汤和看着我们会心的一笑,说道:“我先回去了!”没等我们开口相送,他已经退了出去。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夫君便将我的鞋袜脱去,露出了脚,脚踝已经红肿,整个脚掌也已经变得肥厚,看样子伤得不轻。
夫君眉头轻蹙,“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汤大哥他是怎么照顾你的!”
我嗫嚅道:“不要怪罪汤大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了一下。要不是汤大哥恐怕我会伤的比这更严重。”
“你等着,我马上就叫军医来给你看。”
过了不大一会,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领着一个药箱便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胡子都有些发白,看样子年纪也不小了。虽说作为大夫年纪越大代表着医术越高,但是随军作战比不得平日的开馆坐诊,一般年纪大一些的大夫都不会跟随。
他先是为我检查了伤势,紧接着便拉开药箱,取药为我治疗,整个过程都在颤抖,似乎在怕什么。在为我上药时,由于他颤抖着的手,一不小心触及我肥厚的脚背,不由得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嘶哑”喊出了声。
一旁的夫君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目露阴戾之色,“你这大夫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治病?”
他这样一说,原本就颤抖的大夫这下子越是抖如筛砾,举着双手连连求饶,“大帅饶命,大帅饶命!”
从认识夫君到如今,他虽然军纪严明,然而待下人永远是温和厚道,这次发怒的样子前所未见。或许是太过于紧张我所致,我忙劝道:“夫君,不妨事的,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伤痛之处,不要为难大夫。”
夫君闻言便将大夫松开,大夫早已被吓的腿软,瘫在地上。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军医,却碍于夫君在场也没有仔细询问,只是提议道:“夫君,我看这位大夫大概是学艺不精,还是换一个吧!”
“庸医,真该杀!”夫君愤怒着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人!拖出去!”
接着便有两名士兵从营帐外走进,他们架着大夫走了出去。
虽然大夫已经被拖了出去,但是夫君却依然余怒未消,起伏的胸膛以及要喷火的眼睛让人联想到发怒的狮子,这个时候大概没有大夫再敢诊治。
“夫君!”我再次轻轻地呼唤他,他听到我在叫他,转身来到我身边,怒气平息了很多,“夫人,眼下战事紧张,军医也临阵脱逃,不得已才在逃亡的民众中抓了一个民间医生,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庸医。”
我的手附上夫君的手,轻言道:“夫君,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时,你不惜违抗义父的命令也要将没钱的俘虏放掉,我也最是欣赏你这一点,如今兵荒马乱,人心惶惶,你为了我去抓无辜的百姓,让我心里怎能过意的去!那个大夫想来也是为了在这乱世中混口饭吃,并不是什么真的名医,不如就把他放了吧。”
夫君将我揽入怀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你的伤让我很是担心!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我忽然想起怀孕的时候有一次晕倒是汤和为我调配的药将我救回,这次他原本打算替我看伤,是我觉得尴尬拒绝了他,只是又要求助于他不知道他是何想法,会不会在心底笑话我?可是看夫君阴戾的表情如果再不好起来恐怕又会有更多的无辜大夫遭殃了。在个人的事面前,还是大局最终要。只要能避免更多无辜的百姓被抓,即便被笑话也无所谓。想了想,心下一横,“夫君,不如就让汤大哥来为我治伤吧!有一次我晕倒的时候还是汤大哥救了我!”
夫君听了我的建议,便点点头说道:“你瞧我,一着急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汤大哥就是很好的大夫么!来人呀!快去请汤大哥!”
片刻功夫之后汤和便来了,他依旧穿着那身劲装,手中什么都没有拿,看起来没有一点像大夫。夫君很客气的将汤和引到我面前,整个脚肿的更厉害了。汤和只看了一眼,便吩咐立刻打水,而且要凉水。等凉水摆到面前之后他将布完全浸湿在水中,之后再将布捞出,拧干上面的水分,敷在我的脚上。火辣辣的脚一触到冰凉,瞬间感觉舒服多了。
“就这样,只要布上面的水不再冰凉,就再次浸在水中,然后敷上。如此反复,直到肿胀消退。”他淡淡的吩咐着。想来这军营里没有女眷,其他人照顾我多有不便,夫君政务繁忙又无法分身,也不可能整日陪在我身边,这下子着实有了难办之处。
“汤大哥,只需要冷敷就可以了吗?我看肿成这样,还是用一些药吧!”夫君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这时汤和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赭色瓶子,小巧的瓶身设计颇为独特,看样子不是寻常之物。他将瓶子交给夫君,说道:“这是我以往的朋友特意为我在偏远地区寻得的特殊草药,名唤红花,据说治疗这样的跌打损伤最在行。因为东西珍贵我也只提炼了这一瓶,随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既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