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里满是责备的意思,语气却是温柔的,动作也是温柔的。我不由得又紧紧抱住他,“夫君,若是我差人通知你,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就自己来了。”话说到这里,我脱开他的怀抱,抬头望着他,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夫君早晚都会问到,不如我先向他和盘托出,希望可以得到他的谅解。于是我迎上了他的眸子,说道:“夫君,有件事情我不想瞒你,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谅解。”
“你是想说元儿的事情吧?”
毫无任何预兆,夫君竟然就将我想说的事情猜了出来,我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即便我们不在一起他却可以猜出我的心思,悲的是夫君会不会因此而不原谅我?
我低垂着头,默认了他所说的。手指绞在一起,心里异常不安。本等着夫君会开口责罚,却不料他久久不作声。我的头垂得更低了,他不说话是不是代表着他不肯原谅我?如果真是如此,让我情何以堪?
不知过了多久,夫君叹了口气,将我的手紧紧攥入他的手中,“我不怪你,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不能及时处理这周边的问题也不会将你和元儿放在家中,若怪就怪为夫好了!是为夫的过错!”说着他便重重的敲打自己的脑袋。
我连忙将他的手拽住,“夫君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要怪就怪我好了!”
他却说:“怪我!”
我拉着他的手,“怪我!”
我们两个人争来抢去都说是自己的过错,不能怪罪对方。也正是在这争执中我却也发现夫君他是何等的在乎我们母子。本是我的错,却又造成了他的内疚。后来我们停止了彼此的争执,互相依偎着。想到元儿,我的泪不由自主便落了下来。夫君为我拭去脸颊的泪痕,安慰道:“我想元儿定然会明白你的苦心,不会怪罪你的。”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原本还悲伤的情绪瞬间扭转过来,“我已经请教过李先生了,他也为我们的元儿选好了名字,就叫‘标’。你看如何?”
“标!”我在嘴里念着,“是个好名字。我们的元儿以后就叫朱标!”
“对呀!李先生说了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应当立个标榜,等以后我们有了其他的孩子,他就是榜样啦!”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元儿才出生,夫君就想要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孩子。
“你放心吧,我相信春儿定会把我们的元儿照顾的很好!我们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孩子。”夫君安慰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耳畔,让我不安分的心也逐渐宁静下来。
就这样,我便在营中住下,每日照顾夫君的生活起居。军中有令不得有女子在内。虽然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但为了夫君我依旧保持着男装打扮。
这日,夫君一大早就起来与众人商讨战事,我则留在营帐中为他打理起居。不大一会,便有人来报,说李先生前来找夫君。夫君一大早就去与大家商讨战事,李先生这样重要的人物岂会不参加?略一沉思,便想起了那日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想必他是专程来找我的。于是我便下令让他进来。
李善长进来之后,对着我作揖行礼,“夫人!”我挥手示意来人下去,之后便只有我们二人在场。
“夫人,老朽是来找大帅的,不知大帅可在?”
“大帅一大早就与众将领商讨战事去了。李先生先坐下喝杯水吧!”我抬手示意他坐下。
他道:“岂敢!岂敢!”却还是坐了下来。
我为他倒了一杯水,与他相对而坐。“李先生,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首先要感谢夫人对我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夫人,当日大帅也不见得就会将我收入麾下,我也便不能为拯救天下苍生出一份力!”
“先生言重了,身为大帅的妻子理应为他选罗人才!若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则更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才可以早日停止这动荡的局势,拯救苍生脱离苦海!”
“仅凭老朽这一人之力怎么可扭转乾坤,倒是大帅他拥有广阔的胸襟,非一般的气度,号召群雄的领导力,锐利的眼界,日后定可以实现夫人今日所愿,拯救无辜百姓脱离苦海!”
“李先生,我想今日来此不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有话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夫人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大帅的夫人!也拥有着非同一般的锐利、智慧与气度!”
我冲他摆摆手,“这些客套话在我面前就不用说了,还是那句话,有话就请讲!”
“既然夫人如此爽快,那老朽便直说了。”李善长挑挑眉毛,接着说道:“夫人可知自古以来为何不准女子入住军营?”
“自是知道,为了怕影响军心!”我恭敬地回答他。
“可是夫人却违反规定还是来到了此地。别人碍着夫人的身份不敢说,但老朽敢说,老朽不怕开罪夫人。大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这一步,眼看只要再努力一些入主天下便不是难事!我不能放任此刻他在军中的地位!”
他说话句句在理,不卑不亢,完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站起身,背着手,将头歪向一旁,缓缓道:“我乃是一介女流之辈,不能把先生怎样,先生自然敢在我的面前说这番话。可是如果换了大帅呢,依旧敢吗?不怕得罪我,却也不怕得罪大帅吗?先生今日特意避开大帅来此,莫不是其中也有这个原因吗?”
我特意提到夫君,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