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物品,不好吧?”以青犹豫地说道。
“表哥的一切我都要知道,你快点儿翻开看看!要不,要不,我就找你姐姐的麻烦!”
“那,好吧。”以青怕她到姐姐那里乱说,只能迁就她一下,好在自己听说石亨今晚大概不会回来,应该不会撞见她们的,顿时觉得安心不少。
“几件常服鞋袜,”以青小心地打开包袱,边轻轻翻着里面的物品,边对黄幼翠说道:“还有几本兵法,一捆书信,和一个香囊。”
以青音量不大,黄幼翠听不清楚,不禁着急喊道:“和一个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以青提高音量喊道。
她仔细看了看那捆书信,发现都是老夫人给石亨寄出的回信,香囊压在书信下面,以青想去拿那香囊,却不小心把书信碰到了地上,那些信并没有封口,倒着跌落了下去。
以青忙蹲下去捡,才发现有一封信里的纸张已经散落开来,几个小字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只依稀觉得眼熟,好奇展开一看,借着月光,居然是“飞雪连天,香梅知故梦,巴山夜雨,何处话归途,江水汤汤,勿失勿忘。”
咦?这不是自己写的么?
怎么笔体不是自己模仿姐姐的笔体了呢?
信笺一角的“兰”字将以青的疑问解答了。
哦,原来只她——巧兰。
她怎么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换了自己的信笺,虽然自己也是偷偷放进去的,可真的就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了,居然让她得了逞。
以青愤愤不已的将这信揣到了怀中,心想着,定要到石亨面前揭发巧兰的所作所为才对。
她站起身来,将剩下的信捆好,放回到包袱里,却看见姐姐绣的香囊,过了三年,香囊却还崭新如初,说明石亨并没有把他带到身上,肯定是束之高阁了,浪费了姐姐的一腔真情。低头摸着那绣着姐姐娟秀小字的香囊,不禁感伤,她低低念道:“雪融冰消冬渐逝,红梅零落香永存”。
黄幼翠见她半天没有言语,又好像碰掉了什么东西,如今又在那里小声嘟囔着,却听不清楚,心中不耐,不禁大喊道:“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哐当”一声,正堂的门被人用力一推,低沉的一声大喝随冷风卷进屋内:“谁在屋里?!”
一个高大的人影映着星光,更显伟岸。
寒风吹过,衣袂飘扬。
黄幼翠听这声音,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表哥?表哥!”
“表哥,你回来啦?我是翠儿啊!你……”黄幼翠激动地大喊起来,如箭离弦上一般向石亨冲过去,却未曾想一下子撞到了门上,登时晕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朱以青紧握着香囊,怔怔的看着石亨迈进了书房。
他疑惑的扫过地上躺着的身形,又抬头借着星光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自己书房的门口,迟疑道:“小妹?”
以青忙反应过来,把香囊放到包袱上,对石亨说道:“季安哥哥,是我。”
石亨径直走向她,将手中的一坛酒放在书桌上,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怎么还叫季安哥哥呢?我们不已经是兄妹了么?”
“啊?”以青长大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姐姐因为自已与他的一顿酒心生嫌隙了吧?那样只能留给他一个坏印象——姐姐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石亨见她呆呆的望着自己,不复在母亲面前的机灵劲儿,觉得有趣,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嗯,陪着黄姐姐等哥回来。”
“黄姐姐?”石亨挑眉道。
“对,就是她。”以青走出书房,指着地上的人影说:“黄幼翠,一心想要嫁给你的表妹。”
“嫁给我?”石亨露出一丝狐疑的表情,说道:“我与她并无婚约,又不熟悉,为何要嫁给我?”
“……这个,你要问黄姐姐了。季安哥哥,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么?”
“哦,有个好东西给你。”
以青见他并不提是何物,黄幼翠还躺在地上,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那个,就让黄姐姐躺在凉地上好么?虽然她刁蛮任性又无理,但是也只是个和青儿一样大的孩子。哥哥,你还是把她抱到床上去休息吧。”
石亨是一名武将,战场上刀光剑影、生离死别见得多了,早已置生死于度外,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对于黄幼翠,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亲戚,他只能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对于朱以蓝,只觉得这个女子秉性和顺,细腻柔弱,又是母亲亲自选的,况且自己已到成亲的年龄便顺从母亲娶她为妻吧。
对于朱以青,初时只觉得这个小丫头聪明机敏,古灵精怪,直到昨夜把酒言欢,才发现两人居然十分投契,这个小姑娘对姐姐的赤诚之心也让自己第一次产生了憧憬之情。
活了这么久才发现,除了家国天下,还有别的东西值得自己守护。
石亨见以青目带请求的看着自己,便依言将黄幼翠抱起放到正堂的太师椅上。
“让黄姐姐到卧室去躺一下吧,只怕这一下撞得不轻呢!”以青皱眉建议道。
“嗯,小妹有所不知,哥哥不喜欢生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床。”
“这样啊,”以青默默念着:原来此人有洁癖,难怪这几间屋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看着黄幼翠软在椅子上,不禁担心的问道:“黄姐姐她没事儿吧?不会撞成脑震荡吧?”
“脑震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