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怪兽也有温情的一面,就像五尾兽,虽然五尾兽对她的样子不像宠物,更像年长者对年幼者的样子,但五尾兽无疑是她现在保驾护航的灵兽。
澜依拍了拍饕餮,对他们道:“可以过来了,它不会伤害你们。”
饕餮会臣服澜依,还是因为她曾是琉璃仙境的族长吧,那里有上千种灵兽,她的身上也带着让灵兽臣服的气势。
傅琼鱼和南风兮月走过去,她是第一次靠这么近走进血池,池水比鲜血的颜色还要深,根本看不到池底。南风兮月也站在了池边,他将手伸进池中晃动了晃动,吃水波光潋滟,傅琼鱼也将手伸进了血池中,只那么一下,便觉得有一股力量通过手掌流进了身体中,她略惊奇。
“这血池……”
“有传闻说虞国的血池能让白骨生肉,看来传言并不假。傅琼鱼,你也进去泡一泡吧。”南风兮月道,傅琼鱼指向自己:“我?”
“你身体中的毒还没有肃清,进去泡一泡,有益无害。”
他带她进血池的目的,是要她来泡澡吧?
傅琼鱼转头看到澜依坐在了池边,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个碗,她拿出了珠子,将它放在了水中,它在水中托了起来。澜依看向傅琼鱼,将碗递过去:“你想见见他吗?他一定也想见见你。”‘
傅琼鱼站起,接过了澜依手中的碗,她看着那颗珠子闪着光华,心思微颤。
犹然记得,初见温漠时,他倚在一颗树上,青衣垂落,面具遮颜,从此他就是她胜似亲人的存在。从未想过,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让她去替他收尸的人,此时却变成了一颗珠子。
她舀起了血水,缓慢的倒在了那颗圆润的珠子上,水流哗啦啦的流着,落在珠子上又溅落在水中,傅琼鱼一碗一碗的舀着水慢慢的浇在珠子上,没有多久,一丝光从珠子中升腾出来,如同袅袅炊烟,又如刚刚出生的生命一般,摇摇曳曳,一丝、两丝……光芒越来越多,那些如萤火虫的光芒慢慢组成了光亮的身体、手臂、脖子,青衣如初,却是透明不可触摸。
傅琼鱼拿着碗,看着温漠淡光如玉的脸庞慢慢的显现出来,目光纯净犹如婴孩,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注视着澜依。只见他慢慢伸出透明的手指摸着澜依的脸庞,轻轻启口,却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傅琼鱼却看懂他在说什么:澜依。
他,在叫澜依。
澜依伸手似是摸着温漠的手掌:“漠,你看我带谁来了。”
傅琼鱼一点点揭下了面具,激动的看着温漠。温漠的目光才落在了她的身上,却是平淡如水,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便又看向澜依。
温漠!
傅琼鱼伸出手,却直接穿过了温漠透明的身体,傅琼鱼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刹那悲伤溢满心怀。
温漠又静静的看向她,目光中带着探索和不解。
南风兮月蹲下,握着她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对着温漠说道:“你也失忆了?”
温漠依旧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嘴巴张开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傅琼鱼靠在南风兮月的怀中,却清清楚楚的看懂他在问:“你们是谁?”
你们,是谁?
他也失去记忆了么?忘记了所有人,也忘记了她,唯记得澜依。
随后,温漠的目光又温柔的落在了澜依的脸上,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容,“开口”:“澜依,我一直在等你。”
傅琼鱼的心骤然一疼,她看着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漠,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温漠又定定的看着她的眼泪晶莹的落下,傅琼鱼宛若洋娃娃一般窝在南风兮月的怀中,她擦干泪比划着:“温漠,我和他是你和澜依的朋友,你不记得我们了?我叫……傅琼鱼,他叫南风兮月。”
温漠却没看懂她的手势,南风兮月低头看着她哭得跟个泪人一般,伸手抹干了她的眼泪,又对温漠翻译说:“我们是你的朋友,这是我夫人傅琼鱼,我叫南风兮月,你和澜依一样将什么都忘记了吗?”
温漠似是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又看向澜依,澜依道:“漠,他们是我们认识的人。她,是我记住的唯一的一个人。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傅琼鱼看着这样的温漠,心中只有窒息的痛,可他还活着不是最好的事情么?不管他是否还记得她,他还好好的活着,这样就足够了。就算他把所有人都忘记了,也没有忘了澜依,足见澜依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没有了责任,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没有了毒,他们也就能抛下过往在一起。
傅琼鱼擦干了泪,抬头看了看南风兮月,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别担心,脸上又扬起笑容,比划:“我和他是你和澜依过去的朋友,你不记得我们不要紧,我们记得你和澜依就好。我和阿月会想办法让你们复活。你暂且在血池休养生息。”傅琼鱼一边比划,南风兮月一边翻译。
温漠看了一眼澜依,才“说”:“多谢,我和澜依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
“你……”傅琼鱼的手抖了抖,“温漠,你言重了。我们是朋友,说这些做什么。”
“我要回去休息了,澜依……请你们,代我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温漠的话未说完,顷刻变得支离破碎,再次被珠子吸收了回去。
“漠现在还不能在外面呆太长的时间,你们不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