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齐朵既然说要见那些人,就没有必要再拖下去或者晾着他们的道理,定好了申时整见他们就是申时整,不会早到一刻钟也不会晚到一刻钟。
外院的议事厅兰齐朵也是第一次来,之前的时候她就如同隐形人或者说是站在夏侯翼背后的女人一样,什么事情都由夏侯翼来过问,她自己一天到晚没事带着一帮下人满定西的溜达,很多以前就知道元嘉公主的人,甚至都觉得这位公主殿下的习惯其实与在京城的时候仿佛没多少区别一样,因此他们也不上心,并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在想什么。
“大都护到!”
通报声传来的时候,议事厅里面安静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起来迎接,他们知道这是要以都护的身份见他们,聪明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
但是真的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却有些惊讶,因为这位公主殿下、定西大都护,就随随便便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月白色与半粉红交杂长及脚踝的裙子,裙边和和袖口银丝滚边,除了衣服的边沿绣有花纹之外,再不见任何繁杂的地方,脚上穿着的鞋子倒是精巧好看,这一屋子男人也不好意思盯着一个姑娘家的脚看,只觉得那一双坠着细细的米粒般大小珍珠的鞋子很是名贵的样子。
众人齐声道:“见过都护大人。”
“众位大人不必多礼。”
带着淡漠的女声想起,众人抬头间只能看见随着走动那裙子大朵盛开的鸢尾花,以及兰齐朵身后跟着的那两排面无表情的女兵。
有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这位小姑奶奶态度不冷不热,还将他们晾了半个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此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能来到议事厅的一共有四十二人,这四十二人基本都是在定西的各个位置上起着带头的作用,而且他们这些人也有各自的下属,没有到来的是钱六郎这样已经出门。
这到来的四十二人里面以一个姓王的中年男人为首,他也是原本定西县的县官,只不过兰齐朵到来之后他就变成了专门与朝廷接洽政务的人了,为此王知县没有丝毫不满意,甚至对兰齐朵有些感激涕淋!
因为定西这个地方实在太穷了,还总是有各种事情,穷山恶水出刁民,犬戎人倒是都走了,但是留下来的这些人几乎各个都骁勇善战,好斗急躁,他每日在县衙里不知道要操心多少这样的事情,就是那些商户孝敬的东西简直就跟孝敬乡下的土地主一样,基本没有油水可捞,再加上各种天灾人害,还可能随时脑袋不保,若是这位公主殿下不来,不设立什么定西都护府,他也想上下通融一番,赶紧从这个鬼地方调走!
“大人,今日在议事厅的有四十二人,还有二十人因为办差出门了不在此处。”对着一个女人叫大人,王知县总有些别扭。
“有劳王大人了!”
“不敢不敢!”
“那就还请从王大人的职责说起,其余的大人稍后。”
议事厅有两个主位,其余的都是分列左右两边,兰齐朵此时就坐在左边的那个主位上,环视了一圈坐在下人的人,她再次说:“每个人将自己分内的事情先说一遍。”
虽然兰齐朵说话的态度已经很是平和了,但还是有人忍不住皱眉,这里坐的人很多都比兰齐朵年纪大了不知道多少,本来他们就不服气,此时听见兰齐朵一上来竟然叫他们述职,有个额头青了一块的男人直接说:“殿下,我们各自的职责都很是繁杂,下午这样的时间够不够。”
“自然是够的,只不过这位大人出门之前是不是先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身为大齐的官员,这样带伤出门是不是有些不成体统?”
兰齐朵其实并不想说这些事情,而且她也不耐烦在议事厅这个地方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个男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对于这样的人很是不客气,兰齐朵想若是就他一个人的话先掌嘴二十,好久都没人敢这样出言顶撞她了,兰齐朵突然想起那位暗香姑娘来。
在座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些不厚道的笑出声,王知县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那是京城杨家的老三,是家里的小儿子,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知道是谁塞到这个地方来的!
那位杨家三爷不是没听过兰齐朵的名头,不过兰齐朵一个未婚姑娘,他一个已婚大老爷们,跟兰齐朵也没什么交集,元嘉公主这个名头他倒是听过,但并不放在眼里,他家里也不差!原本他一直觉得要不是元嘉公主,这定西都护的位置就是他的,哪像如今要屈居人下,所以就像癞蛤蟆明知道吃不上天鹅肉,跟人家千差万别的,但还要看人家天鹅不爽!
“那也要大人管教好手下的奴才再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随随便便的就出手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人纵容的,对大人的声誉也不好。”杨三爷说话说的振振有词。
“啪”一声脆响,兰齐朵将段在手中的茶碗拍在了桌子上:“杨大人,你可知罪?”
杨三爷愕然,他们不是在说那个丫鬟的事情吗?怎么又说到他知罪不知罪了?
“下官何罪之有?”
“调戏良家妇女这个罪名算不算?”
兰齐朵笑的很是明媚,但是那眼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跟随兰齐朵出来的姑娘里面就有那个年小花,她知道这是公主殿下为她出头呢,一双眼睛里面盛满了感激!
杨三爷梗着脖子说:“殿下听谁说我调戏良家妇女了,明明是那个女人对我抛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