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沭远却一脸淡漠的目视前方,无视他的目光。
他顿感悲痛,一个是他的爱徒,一个是他的亲哥哥,这两个他最为信任的人,竟然联合起来背叛了他,背叛了整个灵山剑派!
思及至此,他的心所受的痛强于身体所受的痛!
“够了?”已经笑得双眼发红的任水阳却还是不肯罢休,“怎么可能够了?还不够!弟弟啊,为兄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铸剑窟里的人都是我杀的!就连徐长老也不敌我手,死在了我的掌下……哈哈哈……平时那老家伙一直就在挤兑我,现在好了,耳根清净了……”
“你?你……噗……”任水寒气得面红耳赤,连双眼都充血了,只剩一口气在撑着,可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扶着他的沈沐鱼身上不知染了多少他的血,温热的血液从暗色的衣物渗入,湿了她胸前的佛心玉,染红了她手腕上白净的佛珠,她白皙光滑的脸上也布满了血渍。
他紧抓沈沐鱼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去,一双老目里的光也渐渐暗淡,嘴里念叨着:“自作孽……不可活……哎……”
他身上仅存的生机似乎在双眼闭上之后,也消散了。
沈沐鱼将任水寒瘫软的身子扶靠在身旁的一棵树干上,看着这就算死也不怨恨别人的老者,静静的。
孟沭远的目光也在这一刻移到任水寒的身上,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毕竟这也是他相处了几年的师父,人间有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一出生就没见过所谓的父,而任水寒却给了他很多类似父爱的关怀。
说不痛,那是骗人的。
只是这份短暂的父爱,终究是抵不过他内心暗藏许久的情感,他对宫主的情感高于一切,即使他必须看着无辜之人在他面前死去,他也决不会背叛宫主!
本以为任水寒会被那群妖怪拖住一阵子,他能顺利地毫无阻碍地拿出这千冰弓,却不想任水寒竟然那么早就来到这里,阻碍了他,却也给了任水阳提早下手的机会!
他将目光移向还在得意地踩着仙骨的任水阳,其到现在竟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后悔。
就算只是一个旁观者,此时也有着想要杀死这个恶人的心!
只不过,此人是宫主下令要好好重用的人,不能在此杀了他。
再说,以他现在的状况,想要杀死这么一个有着强大修为又嗜血成性的人也不是很简单的。
任水阳非魔物胜于魔物,难怪宫主第一眼看到任水阳的时候,会有着难得的赞赏目光,他说,这个人也是他的同类!
魔,与仙,当真只是一步之差吗?!
“终于死了……哈哈哈……”任水阳嗜血的目光也移到任水寒身上,“不,就算你死了,我也不能解恨,我要将你的尸骨化为灰烬……”
说着,任水阳张开带血的手掌,直直袭向任水寒的身子,却不想,跪坐在任水寒旁边的沈沐鱼转过头来,一双闪着紫色光芒的眼眸瞬间盯住了他……
在那样的目光下,任水阳竟然定住了身子,他发觉自己心中有些不安,他看得出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并不普通,不然不会被他弟弟如此重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得一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