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拂晓最近这两天,一直都在训练自己,依靠听觉来判断,就算是眼前一片黑暗,也能够照顾好自己。
当门头上风铃响起的这一刻,杨拂晓的视线直接就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虽然。并没有什么视觉显示。
一般人进来的时候。都会先自报姓名,就算是医生护士进来帮她检查的时候,也都会事先告知。而这一次。门板打开有几秒钟,却还是只听见风铃声响,却不闻人声。
“是谁?”
杨拂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首先进来的顾青城只是定定的站在门口,没说话,身后的沈宸良索性向前走了一步说:“是我。”
杨拂晓脸上露出笑容:“沈律师。您请进。”
“微微没有来么?”
沈宸良注视着杨拂晓毫无焦距的眼神,他之前曾经接触过盲人的当事人案子,便是这种一丝焦距都没有的情况。
“她在楼下买喝的东西了……”
沈宸良说完,便示意身后的警察上前一步。
一位女警员说:“杨小姐您好,我是警察,想要了解一下在21号晚上在西区酒吧发生的事情。”
杨拂晓一愣。
她不是没有想过警察会找她来做笔录。但是已经过了两天,正在她努力地将那一晚的事情全都尽量忘掉的时候,却有人提了出来。
“好。”
就在杨拂晓答应下来的同时,听见沈宸良的声音从左前方传过来,“我是杨小姐的律师,我需要在场。”
………………
病房内,除了杨拂晓和正在询问的两个律师之外,沈宸良也正在用笔记录下这次例行问话的内容,等到起诉的时候,多一些细节点。
警察的问话仍然在继续下去,杨拂晓将当天的情形用平铺直叙的语言说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眼前一片漆黑,脑海中显而易见地就可以回忆起当天晚上的所有细节。
柳依恬扇她耳光,将她推搡到墙上,甚至抬起腿想要踩在她的肚子上,事无巨细,只要是警察提到的,杨拂晓都说了出来。
脑海里很乱,条分缕析一遍。
“你的手掌是被柳依恬手中匕首刺穿的,是么?”
警察的视线落在杨拂晓包裹着厚厚纱布的左手上,抬眼再看着这样一双空洞毫无焦距的双眼。
“是的,”杨拂晓说,“当时柳依恬是想要用匕首刺向顾青城的后心,我在门口刚好看见了,便及时地冲过去,直接用手抓匕首,当时只是抓住了刀刃,划了一道,匕首便刺穿了手掌心。”
杨拂晓虽然说的波澜不惊,但是内心深处,以及脑海中的波涛已经翻了一番。
女警员问:“你为什么要去用手去抓匕首?”
按理来说,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提醒别人,或者是用力的将人推开。
沈宸良皱了皱眉打断:“这和本案有关么?”
“没有,”女警员显然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凡是女人,总归是有点八卦好奇心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杨拂晓笑了笑,“因为当时顾青城正在和另外一个人打斗,而且我根本来不及将他扑开。”
这些话其实都是狡辩而已,事实上不过就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看见他有危险,刀尖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就忍不住以命向抵了。
问询只进行了不过十分钟,身后顾青城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冷硬,让这两个警员就算是有想要多问出来的话,都不得已暂停了。
盛微微来的很及时,就在差不多做完笔录的时候,她拎着喝的东西上来了,买了一杯黑珍珠奶茶,给杨拂晓带了热牛奶,还有给沈宸良的一杯摩卡,给顾青城带了一杯绿茶。
其实盛微微挺奇怪的,顾青城一向都不喜欢喝茶,就算是饮茶,也都是他的母亲沈晚君要求他的,以磨一磨脾性为要求。
两个警察走出去,沈宸良去送,而靠在墙边当背景的顾青城依旧一动不动,盛微微转过来开口就想要叫顾青城的名字,而顾青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盛微微差点就咬了舌头,向杨拂晓走过来,顺带将牛奶的吸管给她扎好。
“我给你买了杯热牛奶。”
“谢谢。”
盛微微坐在床边,其实她还是有点不大相信的,伸手在面前的人眼前又晃了好几下,果然,杨拂晓不仅眼皮都没眨,一双大眼睛倒映着前面窗口照进来的光。
还真的是看不见了。
盛微微心里唏嘘了一下。
说真的,她真没想到。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顾青城的话,盛微微压根不会知道杨拂晓,而杨拂晓也真的是遇上了顾青城才这么多灾多难的。
而且顾青城还竟然保存有她后妈的照片,和顾青城的妈妈差不多大吧……
盛微微觉得她真的需要和顾青城谈一谈了,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要是杨拂晓知道了,肯定会悲痛欲绝的。
余光扫了一眼在墙边靠着的顾青城,盛微微用习惯将奶茶扎开,“拂晓,其实你那个时候压根就不用管顾青城,顾青城命大得很,当年在东南亚热带雨林都没死了,现在肯定也死不了,之前盛浩东就说过,顾青城有八条命。”役有场划。
杨拂晓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唇含着吸管咬了一下。
盛微微见杨拂晓没答话,继续说:“你看你,为了救他,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你还怀着孩子呢,以后万事以你自己和孩子当先。”
盛微微教训起来人来,说着也是一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