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写完怀念兰花的这首《情殇》,又从书抽里拿出兰花的遗作轻声默念了几遍。读着兰花的诗,忆起兰花生前的好,凄苦的心境催出涟涟的泪。真是人生难得糊涂,清醒后的日子是那么难熬,漫漫长夜,煎熬着一颗孤苦寂寥的心。想想这样,又想想那样,心力交瘁的阿星不知不觉倒在床上睡着了。
起床的时候,阿星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这是一年来他真正的感觉到了肚子饿。走出房间望向天空,已是日上三竿。
他先到厨房生火把饭煮上,然后拿一些包谷皮去喂圈里的牛。喂好牛,又返回房间收拾昨晚放在桌上的东西。看到兰花的照片,他的心再次刀剐般难受,涌出的泪水又模糊了双眼。把兰花的诗稿和照片收拾好,揩干泪水向厨房走去。
吃过午饭,阿星赶着牛群到山上去放牧。秋收的季节特忙,山上也没几个人。牛儿在山坡上吃着草,他就静静的坐在一棵松树下发愣。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少女也赶着牛群往山坡而来。看到有牛伴出现,他家的一头大公牛“哞哞”叫着向少女赶来的牛群奔去,阿星连忙操起鞭子去阻拦。挥起鞭子使劲抽了公牛几下,受到主人责打的公牛只好又泱泱回归自己的团队。那少女痴痴的望着阿星,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喊道:“阿星哥,你好啦?”
阿星回头一看,却是本寨子姑娘玉香。他向玉香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玉香笑着问他:“你认不认识我?”
阿星:“你是玉香。”
玉香走近阿星站在阿星面前仔细的打量他:“前些日子我到你家里去玩的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呢,今天怎么突然认识我了?”
阿星凄然一笑:“昨天才清醒的。”
玉香有些好奇:“你吃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就好了?”
阿星:“没吃药,是看了一张照片。”
玉香不信:“你就别骗人了,没吃药怎么会好?看一张照片就能把病治好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阿星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病没好,只是清醒了而已。”
玉香睁着一双扑扇扑扇的大眼看着阿星:“你生了什么病?不就是糊涂了吗?别人都说你疯了,我就从没相信过。”
阿星:“我没疯。是心病。”
玉香:“什么心病?是心脏病么?”
阿星:“你还是孩子,说了你也不懂。”说完,转身向自己的牛群走去。
玉香在他身后喊:“哎,谁是孩子?你才是孩子呢。”
阿星没有回头,走到原地方坐下。他心情不好,实在不愿跟别人多说一句话。
见他不说话,玉香向他走来:“你干嘛说我是孩子?”
阿星面无表情的说:“你就不怕疯子吗?干嘛老跟一个疯子纠缠不休?”
玉香走到他面前笑道:“嘻嘻,我才不信你是疯子呢。告诉你,这招对我没用,就不用吓唬我了。”
阿星默然不语,把身子斜倚在松树干上,眼睛望向高耸入云的山峰想心事。
玉香又向他走近一步:“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么?”
阿星索性闭上了眼睛。
玉香讨了个没趣,转身离开。
阿星倚在松树干上刚迷迷糊糊睡去,突然听到“哞哞”“哞哞”的公牛叫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家的公牛向玉香家的一头公牛冲去。要阻拦已然不及,只好拿起鞭子赶紧追去。待他赶到,两头公牛已经开始头对着头打架了。阿星挥起鞭子在自家公牛身上抽了几鞭,公牛根本就不当回事,继续跟玉香家的公牛打架。这时,坐在树下的玉香也见到了打架的公牛,连忙向这边跑来。两头公牛打架打红了眼,越来越凶猛。玉香家的公牛已经被阿星家的公牛撞掉了一只角,可那头公牛还在顽强的跟阿星家的公牛搏斗。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玉香无助的望向阿星:“阿星哥,怎么办?我家的牛会不会被撞死啊?”就在这时,玉香家的公牛不敌逃窜,直向玉香冲去。阿星顾不上多想,一步过去就把玉香推开,自己却被玉香家的公牛撞倒在地。自家的公牛去追赶玉香家的公牛,一脚踏在他的大腿上。两头公牛追逐着跑远了,阿星的大腿钻心疼痛。他已经站不起来,躺在地上用手去抚摸伤处,钻心的疼痛令他全身抽搐,他咬着牙硬是不哼出一声。
被阿星推出去的玉香倒下时额头撞在一个小土堆上,很是疼痛,摸了摸额头刚坐起身,就看到阿星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她来不及站起来,连忙快速的爬到阿星身旁问道:“阿星哥,你被我家的牛踏伤了么?”
阿星摇了摇头,他已痛得说不出话,黄豆大的汗珠瞬间从脸上滚落下来。玉香向阿星的腿上看去,只见有殷红的鲜血从阿星的裤腿上渗了出来。玉香慌了,连忙伸手去摸阿星的伤腿:“阿星哥,被牛踏到了大腿吗?”
阿星点了点头。伤口有血流出,疼痛稍微减轻了些。他用肘撑着地下,勉强坐了起来。那条伤腿却没法收回来,只好就那样伸着。玉香看着阿星的伤腿急得流下泪来。阿星强忍剧痛安慰她:“没事,只是伤到了大腿的内侧肌肉,骨头没断。过几天就好了。”
玉香抽泣着说:“要是你的这条腿残了该怎么办呀?”
阿星咬了咬牙,挣扎着站起身来:“你放心,不会残的。我要赶紧回家处理一下伤口。”说着,拖起那条伤腿一跳一跳的去找拐棍。
伤腿拖过的地面上,留下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