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玉兴,阿星累倒在床上,接连几天高烧不退。玉香心里很着急,跑到村医务室去请村医红梅:“姐,好好给阿星看看,到底得了啥病?”
村医红梅骑着摩托跟玉香到了家里,拿出听病器按在阿星的胸口听了一阵,对玉香说:“不用着急,内脏一切正常。输点消炎的针剂就好了。”
玉香:“他烧得很厉害啊。”
红梅笑道:“看把你急的。发这点儿烧,打一针退烧针就好了。”说着,拿出小柴胡和苯巴比妥给阿星注射了一针。
玉香:“需不需要住院啊?”
红梅拿出葡萄糖兑药液:“不用。这几瓶药液输进去自然就好了。”
阿星笑道:“我也这么跟玉香说,但她还是着急。”
红梅勾兑好药液在阿星的床头挂瓶子,笑道:“谁让玉香那么爱你呢。”
玉香:“姐,再给他打一些提补的针水。这样会不会好得快些?”
阿星笑道:“不用啦。我又没什么大的毛病。吃饭比打针更管用呢。”
红梅:“就是,打一针退烧针。再输一组消炎的预防其它疾病就行了。”
输完液休息了一阵,阿星觉得没有先前烧得厉害了:“红梅,已经好多了。”
红梅从药箱里拿出几粒退烧药片放在阿星的床头柜上:“每天服两次。服完就行了。”
阿星:“谢谢你,红梅。”
红梅笑道:“哦,懂得客气啦?读书那会你可从没对我说过谢字。”
阿星:“此一时彼一时啦。现在我需要求你啊。”
红梅笑:“没想到?鼻涕虫也当起医生来了。”
阿星:“切,别那样说。当个小村医就摸不着北了?”
红梅收敛了笑容瞪阿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说着说着,狂傲本性又露出来了。”
阿星正要说什么,玉香到卧室里喊春梅:“姐,去吃点儿饭。”
红梅转头问阿星:“你要不要吃点儿?”
阿星摇了摇头:“我不想吃。你们吃。”
吃过饭,春梅就骑上摩托走了。
玉香给阿星熬了一碗粥:“喝点儿粥。你都烧得脱水了。”
阿星坐起身来去接粥碗:“好,现在我也想吃点儿东西了。”
玉香:“我喂你。你拿不住碗的。”
阿星:“自己来就好。我又不是婴儿,不用那么担心。”
玉香笑道:“在我眼中,你就是永远没长大的婴儿。”
阿星一愣:“这话好像谁对我说过?”
玉香:“玲玲还是兰花?”
阿星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哦哦,也许是幻觉。现在对我说这话的不就是你吗?”
玉香嗔道:“你当我是傻子啊?别装啦,我知道刚才你说的不是我。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会计较的。”
阿星:“虽然你不计较,但我觉得……嗯,跟你说这个有些内疚啊。”
玉香笑了起来:“噗,哦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感觉挺新鲜的。”
阿星:“都笑喷了?没那么夸张?不管怎么说,跟你提过去的老情人,这对你不礼貌。”
玉香止住了笑:“嗯,跟你说真的,我不吃她们的醋。如果老天有眼,或许……我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阿星:“什么意思?”
玉香:“如果老天有眼的话,你就和玲玲或兰花在一起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说,不发生那么多变故的话。”
阿星黯然:“是老天有眼把你赐给了我,我才得以活到现在。说真的,我这辈子就是欠人的命。一辈子都还不清。”
玉香:“你不欠我。虽然上天给了我们无尽苦难,但我觉得我是幸福的。”
阿星抚摸着玉香日渐枯燥的手:“你看看,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手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玉香笑了:“呵呵,别忘了我是农民耶。做谁的老婆不也得干活操持家务?”想了想,又笑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长生不老,那现在这个地球可能就被人类挤爆了。”
“唉”阿星深深叹了口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觉得……其实最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死并没什么可怕的。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仔细想想,死亡只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一种担当,是一种责任。唉,人活着有时候会身不由己,欲死而不能,因为你心中有所牵挂,放不下活着的人。”说着,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玉香伸手替阿星擦去流下眼角的泪:“如果上天是公平的,它就不应该给你这么好的人受苦。这也许就是你所说的命运。谁也摆不脱上天的安排。”
阿星:“上天既然让你活着,肯定对你有所安排。因为你还有它安排的事没做完。嗯,是在上学时,我听玲玲说:‘你知不知道台湾女作家三毛自杀了?’当时我很震惊:‘什么?一个功成名就的人为什么要轻生自杀?她才有四十八岁呢。’玲玲就说:‘谁知道啊?但我想她一定是厌倦了尘世的喧嚣,想躲到一个最安静的地方去休息。’当时我们都很幼稚,也猜不透一个举世闻名的女作家为何会做出如此令人费解的行为。”
玉香:“那你现在体会到三毛当时的心境了吗?”
阿星:“体会到了。那是绝望,发自心底的绝望。快乐不快乐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是没法知道的。三毛的自杀行为在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各大报刊权威杂志都争相报道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很多人都发表评论对三毛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