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滚——”
沐二少醒了，但他难以接受下肢瘫痪，更不想让向以菡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极度厌恶的语气，吼着让向以菡滚开，滚得越远越好。
“我不会滚，你如果知道，可以教教我。”
向以菡平静的说完，便充耳不闻他的骂声，视而不见他的怒气，该干嘛还是干嘛。
早在他醒来之前，早在她对沐夫人说出那番话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他如何发脾气，她就是死皮赖脸的贴着，就是不走，他能耐她何？
向以菡摆弄了房间的花瓶后，回头挑衅的看了沐二少一眼。
——你要有能耐，就自己下床把我丢出去吧。
沐二少解读她的眼神，被气得双目血红，大声嘶吼：“我让你滚出去啊，听不懂人话吗？”
向以菡歪着脑袋，还有心情开玩笑：“好像是听不懂你说话，所以请你说人话吧。”
她这是在骂他不是人？沐二少目光冷冷的朝她看过去。
不巧的是，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尤其第一个进来的人，还是极难缠的沐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向以菡心道糟糕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并不止沐夫人一人进来，不然听见她骂沐子煜……
为避免沐夫人生气，伊嫚抢先询问道：“小菡，辛苦你了，子煜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向以菡暗中感激的朝她一笑，回答：“他今天的精神挺好，中气十足。”
只是她刚说完，床上的沐二少极不配合的哼了一声。
沐夫人连忙紧张的走过去，看着儿子清瘦的脸颊，心疼的问道：“怎么了儿子，是她哪儿伺候得不好吗？”
沐二少很想对他妈说小菡不是女佣，不用伺候他……
但他的话到嘴边，却变了味：“就她那样的臭脾气，怎么会伺候得了我？”
“她惹你不高兴了？”沐夫人眉一皱，回头狠狠瞪着向以菡：“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得那么信誓旦旦，我还真以为你会尽心尽力照顾我儿子，结果你就是这么骂他，刺激他，害他心情不好的？”
在沐夫人数落向以菡的时候，伊嫚却是暗中观察沐子煜的神色。
但沐子煜并不知道。
他所有精神都用来对抗心底那股汹涌澎湃的保护欲了。
见不得有人说她不好，见不得她受丁点委屈，可如今她承受的这些，全都是他给的，因为他没用。
双腿已残，他何必还要耽误她的青春？
向以菡很平静的接受沐夫人的指责，并非她没自尊，不自爱，而是因为她懂。
懂他故意赶走她的原因，懂他因何变得自暴自弃。
所以，不管他如何对她，她都不会放弃。
离开时，沐夫人心里沉甸甸的，她拉着伊嫚的手说：“子煜的腿，还能站起来吗？”
“妈，您放宽心。”伊嫚静默一瞬，安抚道：“有梅斯医生在，子煜会像阳阳一样重新站起来的。”
沐夫人却摇了摇头，嘀咕的说：“可我看他，都激不起一点斗志了啊，我那么说向小姐，他也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