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轰然从里打开,阿拉耶识正用力推门不防力气被泄,恰恰栽进慈心怀里,慌得慈心又一把将她推了一个踉跄。阿拉耶识大为光火,“你有病啊!”慈心尴尬让到一侧,离着阿拉耶识三尺远,躲躲闪闪满脸不自在。阿拉耶识撇着嘴,负气道:“你们富贵人家的老爷公子才有那龙阳之好,我们百姓人家能娶上女人就满足了,那等特殊癖好却是消受不起!”
慈心本自忐忑,又吃她一顿抢白,越发显得心虚气短,讪笑着掩饰道,“方才你说有妙计,快说来听听。”
阿拉耶识见问喜形于色,不免故弄玄虚,“这妙计还要着落在公子这副好皮囊上。”见慈心发懵,自己反倒忍不住咯咯直笑,笑得对方心中发毛。等阿拉耶识笑够才合盘托出她的计划,慈心先是皱眉摇头,死活不干,后来架不住阿拉耶识软磨硬泡只得同意。
经过二天的准备,第三天夜间就是行动之日。二更天时分,关押人牲的驿馆忽然响起清越琴音,一个女子伴着琴声悠然而歌:“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正是天巫在云良阁做的《虞美人》,那诗作早已传得举国皆知。看守的秦军和萨满们闻声而出,因房间不够关在露天的人牲们统统被歌声吸引。大家满怀诧异循声查探,驿馆用来登高观风的角楼上有一位绝色美女正在抚琴,歌声正是出自她口中。那女子琴技高超,歌喉曼妙,把天巫之诗唱得柔情百转,皎皎明月下恍若仙子下凡。
“请问姑娘是何人,为何深夜在驿馆抚琴歌唱?”萨满中带头之人不敢小觑此女,在地上作揖相问。
女子抚琴不止,朗声自语:“山的那边,海的尽头,那云和山的彼端就是我的家乡。我本中国人氏,名唤阿拉耶识。”
此言一出哗声四起,人人激动不已。民间无人见过天巫真容,但月下抚琴的女子所歌音韵不似秦声,和虞美人相仿,唱的又是天巫新作,且又是绝色美女,早已不疑是天巫亲临。秦军首领和几个萨满连忙行礼不提。
“请问天巫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秦军首领恭敬问道。
天巫美目四顾,指着院中被串联捆在一处的人牲开口道:“这批人牲是我游历秦国时结识之人,虽只是一面之交,却也算得与我有缘。今日特来带他们离开。”
萨满们和秦军首领俱各大吃一惊。秦军首领是个军侯,乃是统领几千人的中高级军官,本不执行这等低级押解事务,皆因今日境内乞活军活动频繁劫走人牲之故,才专程被指派护送。军侯见天巫这等要求心下犯难,不免以眼色询问萨满巫师。领头的萨满男巫立刻接口道:“回禀天巫,这批人牲是我萨满教好不容易凑齐的人数,今夜过后要押送京城宣化作为大巫祝祭祀所用人牲,每人皆登记在册缺一不可。我们不敢放人,还请天巫见谅。”萨满男巫故意把大巫祝三字咬得很重,想以此警示天巫。
天巫琴声嘎然而止,面沉似水,冷冷道,“尔等休用大巫祝来压我。你萨满教用三千人祭祀我管不着,若想用我的人来凑数,也要问我答应不答应!”
没曾想天巫竟不把大巫祝放在眼里,男巫脸现警惕之色,“天巫想怎样?”
天巫笑颜如花,击掌三下,驿馆房顶上立刻现出一排手持兵刃的劲装黑衣人,对着萨满和秦军虎视眈眈。军侯和萨满们倒抽一口凉气,不想天巫还带了手下。军侯早看出天巫和大巫祝不是一个路数,可押送人牲乃是军令不能违抗,天巫又是目前秦皇最宠信之人,得罪不起。虽说天巫的人数不多,可要是双方撕破脸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一旦动起手来刀枪无眼,天巫要是有个闪失,**宫那位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星定会诛了他全族。想到此节他冷汗直冒,忙对天巫说:“天巫息怒,既是天巫的故人,我马上放人。只是卑职乃是奉命押送,若日后上头怪罪,还请天巫给卑职做主。”
“无妨。”天巫傲然点头,负手立在角楼上,观看军侯指挥手下开锁放人。情势急转直下,萨满巫师们气急败坏企图阻拦秦军放人,却碰上军侯的软钉子,“诸位莫要怪我违抗军令,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如今天巫亲临,大巫祝那边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只好放人。”
眼看人牲都被解开脚镣手铐,天巫的人立刻跳下屋顶引导他们走出驿馆往城门奔去。天巫高声道,“我要趁夜带着他们出城,还请军侯遣人通禀守城驻军打开城门。”军侯着一军士持令牌与人牲同行。
角楼楼梯拐角处,阿拉耶识正捂着嘴狂笑。那绝色天巫乃是慈心假扮。阿拉耶识教会他弹奏邓丽君版本的《虞美人》,然后绑了个歌伎当慈心说话和唱歌的配音。其实刚才说话唱歌均是出自阿拉耶识之口,她让杨征绑来歌伎仅是为了骗过慈心他们,免得他们对她男子身份起疑。到了现场那歌伎的表现果然如阿拉耶识所预计的那样,吓得瘫软在地,哪里能流畅地唱歌说话,非得是阿拉耶识亲自上阵才行。看到替身歌伎浑身抖如筛糠,阿拉耶识干脆把她催眠睡个小觉。慈心原来也担心替身唱双簧时易出纰漏,都被阿拉耶识大包大揽盖过去了。
眼看行动即将成功,阿拉耶识把黄金拌舌塞回舌头下,轻声招呼慈心撤离角楼。慈心一招手,杨征如大鸟般从对面的房顶飞出,轻轻落在慈心面前。军侯等人见此人轻功如此了得,暗道若是双方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