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皇上。”飞霜重重地提醒了一句,余光偷偷瞄了眼身后的殿宇,“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区区一万两黄金,就当做替皇上分忧解难了。”
闻言,秦涫儿本就难看的脸色,再次阴沉了几分,她很想说,既然只是区区一万两,为毛她不替自己给了?
“姐姐出生富贵,自然明白不了卑微如臣妾此时此刻的心情。”秦涫儿凉凉地扯了扯嘴角,捧着摔成喳喳的玻璃心,扬长而去,幽兰急忙向飞霜行礼,朝着她离开的方向,抬脚追了上去。
卑微?飞霜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中,讽刺地轻笑一声,如果说她的身份卑微,那对她一次次容忍的皇上呢?对她一次次寄予厚望的主子呢?
“娘娘,您走慢点啊,幽兰追不上。”还没跑几步,幽兰就在身后气喘吁吁地呼唤着她的名讳,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身体也未免太弱不禁风了,这才走了多远,居然就累成这样?”秦涫儿感觉到她的气喘,转过身来,蹙眉说道。
“呼……”好不容易赶上她,幽兰长长呼出一口气。
“看来你需要多多锻炼了。”不知道是不是幽兰的错觉,她总觉得,这话里带着一股深意,仿佛有什么灾难,正在前方等着她。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眸中时候真的很灵敏,从这天起,每天清晨、子夜,秦涫儿都会拖着幽兰在寝宫里锻炼身体,什么俯卧撑、仰卧起坐,应有尽有,弄得幽兰白日犹如孤魂野鬼,脸色极为难看,神色也极为恍惚。
飞霜的动作很快,在拿到信的当晚,便让埋伏在朝阳殿外的死士,偷偷将信送出皇城,交付到黎澈手中。
看着同伴踏着轻功闯入夜色,她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努力了这么多年,主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继续继续,不要停下。”入夜,阁楼二楼,有断断续续的话语从紧闭的房门内传出,秦涫儿正替幽兰压着腿,给她数着仰卧起坐的数量。
“娘娘……奴婢真的支撑不住了。”幽兰苦着一张脸,她宁肯伺候主子,也不愿意遭受到这份罪啊。
“坚持就是胜利,继续!还有五十个。”秦涫儿神情严肃,丝毫没有要放水的念头,幽兰对她忠心耿耿,若是将来离开皇宫,失去了身份的保护,她和幽兰前途堪忧,在四个宫女中,独独只有一个幽兰,能让她当作真真正正的自己人,她自然希望能将幽兰一并带走,将来红尘路上,也好有个伴。
还有五十个?幽兰眼前一黑,这所谓的锻炼,于她来说同煎熬没什么差别,但主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折腾她,定是为了她好!抱着这样的心情,她咬着牙,继续进行着剧烈的运动。
“她们在弄什么?”南宫胤坐在书房里,听着屋外时不时传来的响声,哪里还有练字的兴致?将毛笔扔开,写好的字画,被他丢在地上。
李德偷偷出去打听了一下,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趴在房门上,可听了半天,他也没弄清楚里面究竟在搞什么鬼!时不时传出的女子的惊呼,与秦涫儿的鼓励,融合成让人一头雾水的声响。
“回皇上,奴才也不明白,要不,皇上亲自去瞅瞅?”李德试探性地提议道。
南宫胤眼眸一闪,心头有几分意动,但忽然间,他却想到,自己是不是对这秦涫儿太过关注了?她要做什么,在干什么与他何干?
一个帝王,将过多的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是大忌!是绝不能出现的大错!
李德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流,他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手臂,抬头看向正散发着凉气的男人,皇上这忽然间的,又是怎么了?
“摆架,朕今夜要去凤溪宫。”南宫胤沉默了半响,冷不防吩咐道。
自从慕容宇死后,他进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不少流言在暗中扩散,有人说,是因为他忙碌国事,有人却说,是因为他专宠秦涫儿,李德闻言,嘴角猛地一抽,这已经是子夜时分,皇上居然还有宠幸后宫的兴致?
“还不去准备?”阴鸷如魔的话语从头顶上传来,李德浑身一颤,下意识点头,着手准备龙撵伺候他移步。
走出书房时,南宫胤下意识看了不远处那扇紧闭的红漆房门一眼,眸光极其复杂。
“蹬蹬蹬。”下楼的脚步声从门外清晰无比的传了进来,秦涫儿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么晚了,狗皇帝还要出去?
“娘娘?”幽兰满脸古怪地看了眼走神的主子,汗水一滴滴顺着脸廓落了下来。
“今天先到这里,回房休息去。”秦涫儿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道,总算是恩准她结束这漫长的煎熬,幽兰蹭地从地上窜起,双腿生风跑出房间,好似唯恐稍微慢了半步,就会被留下来继续折腾一般。
凤溪宫,刚刚就寝就接到传旨的皇后,披着一层薄纱,站在殿外,等候着帝王的驾临,脸上精美的妆容已经卸下,透着丝丝狂喜,皇上终于肯来这儿了。
“娘娘,皇上的龙撵已到殿外。”打听消息的太监激动地跑进大殿,不小心险些被门槛给扳倒,虽然身影略显狼狈,但这丝毫影响不了他那股高兴劲儿。
每月的初一、十五,皇上必到凤溪宫,或是小坐,或是宣主子侍寝,今天可不是帝后应当同寝的日子,怎能不叫人高兴?
“快,替本宫看看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