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若琼道:“既然决定要杀戮,就不要手下留情。”
潇月愣了好一会,才跪道:“请您带我走。”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走?”若琼冷笑他的不自量力。
“不论生死,只忠于你。”潇月坚定不移。
若琼俯视了他好半晌,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弄着衣袖,直到静谧的只能听到他呼吸不稳的声音,才开口:“那你记住,你的主子叫独孤若琼。”
“主子不给我赐名吗?”
“不必,你就叫潇月,正视过去,正视你所背负的屈辱,才能活着。”
“潇月受教了。”潇月心悦诚服的俯首。
人应有恨,不然,只是行尸走肉。
远处,莫离殇看着这里的血流成河,低头抚弄着月牙般的指甲,似是思索:“既然决定要杀戮,就不要手下留情吗?”眼中闪过鱼死网破的决绝:“我不会手下留情……独孤若琼是吗?我不会妥协的。”
这厢,莫离殇正在想着如何不将‘风情阁’拱手让出,殊不知,独孤若琼从未想要过他的‘风情阁’,她真的只是想带走潇湘而已。
她不喜欢杀戮,从来都不喜欢,但必要的时候,不得不。
她不是视人命为草芥的人,但她也容不得视她为草芥的人。
她有她的坚持。
傲视天下,唯我独尊。
不论是什么朝代,只要有她的存在,定是风起云涌,波涛澜澜。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潇月跟在若琼身后,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无人应答。
潇月不甘心:“主子,我能不能看看您的脸?”
若琼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多话。”
潇月见一路来她的沉默终于打破,有些欣喜:“主子……”
若琼停住了脚步,回头盯住他的眼睛:“真想看?”
潇月点头:“想。”
若琼缓缓摘下了斗笠。
潇月看着她白皙如玉的手指,心,微微提起。
刹时,黎明乍现。
除去脸上的伤痕,这张脸与她前世分毫不差,美得惊心动魄。
蓦然的,不知为何,潇月的心有一种难言的疼。
像她这样一个人,这样绝世无双的容颜,眉宇间若是沾染暖意,定是倾城绝色,可她的眉宇间尽是冷然和化不开的寒冰,这也没有遮掩她的美,将勾魂摄魄的凛冽演绎到了极致。玉器大师数十年倾尽心血,只为在她脸庞轮廓留下淡若云烟的一笔。深邃的双眸内是千年的寒冰,万年的寂寥,永世的苍凉,孤寂漠然,冰冷肃杀。脸上的伤痕没有夺走她的半分色彩,反而更加震撼人心。
她,戴这个斗笠,不是因为脸上的伤痕,而是这样睥睨苍生的气质太容易令人过目不忘。
风拂过她的墨色长发,柔柔的,不敢多做停留,生怕惊扰。
“潇月……”若琼唤了一声。
他的呼吸呢?
若琼冷然的望着他:“好看吗?”
潇月点头道:“主子乃是真国色,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恭敬无比,没有分毫的亵渎,不是阿谀奉承,仅是赞美与惊艳。
若琼并不喜欢别人夸赞她的容貌,她不喜欢别人的说三道四的评论,但此刻,她低低的笑了出来:“谁说独一无二,举世无双?”在生她的国度,她的琉璃国,那里的独孤若琼和这里的江天馨分毫不差。
潇月望着她的深邃双瞳,坚定道:“从你救赎我的那一刻起,我的人,我的心,就都给了你。”
若琼如傲然于世的王者,居高临下,目光深邃悠远,让人无所遁形:“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你的忠诚。”言罢,转身而去。
潇月注视着她的背影,轻道:“我的忠诚,也只给你。”追上她的脚步。
“主子,我们去哪里啊?”
“多话。”
…………
走过的巷口越来越偏僻,若琼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主子……”潇月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若琼心中暗自生气,这个身体和她的前世根本没法比,太弱了,她才走了十几个巷口步伐就有些沉重。一瞬间,身上的冷厉喷薄而出,声音徐缓,隐约有不易察觉的凛冽:“出来。”
一袭淡青如河边翠柳,漠然的踏步而来,冷漠淡然,沉静内敛,皎然拂风。
“你是何人?”男子淡漠问。
若琼冷笑连连:“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吗?”这个世界的人脑袋都被门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