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这样说。
国师终于开口了:“她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梁绍成愣了半晌,才明白父亲的意思,眼底有一丝落寞:“我明白。”
“你不明白。”国师打断他的话:“我想要的人,是无心无情,甚至没有心境,但你既然有了情,就只能是失败。”
“父亲也说,她不是我能肖想的,我也从未想要肖想,只是觉得很特别,特别的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丝落寞,埋藏的很深很深。
“你下去吧。”国师叹了口气,说是无心无情,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是。”转身离开,身形颀长挺拔,白色的长袍,这确实是与世无争、无心无情的样子,可究竟如何,只有心知道。
“你还没走?”梁绍成看到不远处一道红色的孤绝而独立的身影,有些惊讶,也有些暗喜,但想到刚才和父亲的对话,面色又有些发白:“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听到身后有声音,若琼转过身来。
“没什么……”说到此,他有些讪讪。
若琼静静望着他,也不开口。
“找我有事吗?”见她不说话,他只好开口,彰显绅士风度。
“没事就不能找你?”她嗤笑,前世可从没有人用这种嫌弃的语气和她说话。
他只好把语气变得很诚恳:“不,我只是……”
“我没有找你。”她声音平淡,低沉轻缓。
“那……”他一时琢磨不出来她的意思。
“我只是迷路了。”依旧是低沉徐缓的声音,叙述不争的事实。
梁绍成半晌哑然,似乎在心里认定她是万能的。
“梁公子不打算送我出去吗?”见他不说话,她挑了挑眉。
梁绍成轻轻一笑,万花失色:“我的荣幸。”
丞相府,偏僻的小院。
“主子,我在焦城找到了一间很幽静深远的院落。”潇月一袭紫衣,举步尽是妖娆姿态,妖冶而魅惑,艳丽而多姿,仿佛生来就是这样的勾魂夺目。
“哦,可盘下来了?”若琼淡淡应声,语调有点漫不经心。
“没,有人也相中了那里的房子。”潇月毕恭毕敬,眼眸平静无波。
“是谁?”终于有了一丝兴致,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呢,这算是第一件。
“丞相府三少爷江天皓。”声音无波无澜,带着点点的不屑。
若琼勾了勾唇:“真是好玩了呢。”她不喜欢麻烦,但是既然麻烦来了,她也不打算退却。
焦城。
“姑娘,我购进这个宅子,确实有用,不知姑娘能否割爱?”江天皓微微颔首,十足的谦谦公子模样。
若琼淡淡拂袖,语调是漫不经心的从容:“这宅子,本应价高者得,我为何要割爱?”这是完完全全的回绝,当然,她不可能有那么多闲钱,那些闲钱,只是她一个晚上的杰作。
江天皓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道:“姑娘就当是卖给丞相府一个面子可好?”
若琼心中冷笑,她卖给谁面子都可以考虑,唯独丞相府的面子,她半分不给,可惜了,眼前这个人倒像是正人君子,生于丞相府,惹到她,也只有陨落的份。
见她不语,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俊颜就在那里僵硬了。
这时,一道声音似清风一般传来,洋洋悦耳:“独孤姑娘,又见面了。”
她抬头望去,只见到了灿若星辰的瞳孔,墨色的长袍随风而舞,像是月下妖灵,风姿卓绝,浑然天成。
来人挑起斜飞入鬓的剑眉:“不认识了吗?我是月宣然。”
若琼静静望着他,对于没印象的人,她一向不喜欢多说话。
月宣然只好说:“这处宅子的房契地契在我手里。”
这样,若琼才终于开口了:“多少钱卖?”
月宣然笑得邪肆:“我为什么一定要买给你呢?这位公子也不像是出低价的啊,更何况,卖给丞相府一个人情,有利而无害,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威胁,若琼讨厌这种威胁,黑色斗笠下的深邃瞳眸闪过一丝藏得极深的杀意:“那你要如何才能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