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艺莲急急低头,姣好的脸孔埋在胸口,止不住心寒:公子如斯浅淡的一瞥,无情的好似要冰封神魂。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然,8岁起呆在容华身边超过20个年头的柳艺莲,绝非真正的小白花。
几个深呼吸后再抬头,脸色如常面带微笑,重归为气质优雅、姣好美丽的白莲花,得了公子赞赏的挑眉。
下方李璟的答辩进入尾声。
她口齿清晰,机智不失稳重,大器不失幽默,调侃不失逻辑的应对评审们的刁难,时而引得7号阶梯教室哄堂大笑、会心称是。
几位评审老师当堂给了92分的高分!这意味着,她获得了前世无缘的学位。
又一个“改变”,成了!
雷鸣般的掌声贯耳,李璟再沉稳也禁不住眼眶湿润。这是她曾经错过的,迟到了10年的认可!
感谢赐予她空间作弊器的师父大人,感谢给她二次机会的明上,感谢命运让她清零重来。
李璟忍不住双手捂脸,任由滋味难言的泪水,顺着手指间滴落。
跟林萱紫对视几眼,秦时月很有心酸的意思。把dv交给林萱紫,嘱咐她好好拍摄。
高大俊朗的青年捧起并不讨喜、却没有选择的百支蓝玫瑰,大步踱到捂脸呜咽的女人身边。
眨掉模糊视线的水汽,秦时月一把捞起她,玫瑰送上,“祝贺你,文学硕士李璟同学!”
“谢、谢。”跟在座的评审老师和同学、学弟学妹致谢,李璟给了秦时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无视下方诸如“男朋友”“学姐老公好帅”的起哄声,赶紧收拾了讲台,等候下位同学的答辩。
“璟,真棒!”萱子跟姐妹搂了一抱,“恭喜你,终于立起来了。”
“萱子,谢谢。”
沉浸在弥补错失中的李璟,暂时忘却了影响她心神的容变态,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啊飘。
又一件遗憾被弥补了,她算改变命运的轨迹么。
其实她未来要做地道的泥腿子,拿不拿文学硕士的学位、毕业证,从实用角度来讲不重要。可为了宣示与过去的不同,这两个证她必须到手……
守在容华近前的顾久,瞥到秦时月独自出了阶梯教室,心底有种跟上去看看的野望,“主子爷,该走了。”
容华理都没理他,兀自支着下巴装成听答辩的模样。其实眼神、心神,勾勾缠的在李璟身上打转。
落在大束扎眼的蓝玫瑰上,眸光暗成幽深的地狱入口:‘这公猴屡次挑我底限,真胆大。’
分神出去寻到姓秦的公猴要使坏,倏的眼底微亮:‘诶?不用本殿动手了,挺好。’
20来分钟后,前排的李璟突然蹦起来,脸蛋扭曲的低喊:“萱子,月月呢?!”
接着,粉衣的泡泡扑上窗户望了几眼,惊呼一声,疯了似的冲出教室。
容华菱角唇边温润的笑意僵住,眼神……
那叫一个森寒!
*
临近正午,初夏校园的雾霾渐渐消去,大路上的行人无一不是罩着大口罩行色匆匆,或用围巾围得密密实实的疾走。对健康的担忧,令本该活力无限的校园,无端生出几许萧瑟。
便在如此萧瑟中,一道瘦弱的人影如狂风过境,刮过水泥路。迎面三三两两的路人,远远瞅见她的秃脑袋和脸上的疯狂之色,都被唬了一跳,赶紧的避开路边,让她刮过身边,往农科实验楼刮去。
背向她的路人亦被她撕心裂肺的“嘶吼”吓着了,以看蛇精病的目光闪开,“飞跃疯人院吗?”
“女疯子吧?还是光头的。”
“今年女人流行剃光头?那我也剃个吧。”
“别闹了。她可能有绝症,化疗的结果。”
女疯子听不到风言风语,使出吃奶的劲儿,抹着眼泪往老旧的农科实验楼冲。攥紧的手机呈拨出状态,可另一头始终提示对方关机。
“秦时月你敢死!你敢!”
2x71年6月5日正午,雾霾消散。这并没给华国最顶尖的学府带来喜色,反添了几分紧张和诡谲。
民警、消防员、心理医生、学联干部、看热闹的几百号人,把农科实验老楼里外围了个严实。
大部分学生脸带惊慌、同情与担忧,望向高达7层的楼顶台檐。亦有小部分人交头接耳,口罩下藏着看热闹的脸,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渴盼”。
“不会有问题吧?”
老楼十几米开外的松树后,戴着鸭舌帽、戴着口罩、裹风衣的男人拉了拉领子,把脸藏起来,“他要被劝下来的话……”未尽的话语销匿在同伴犀利的瞪视中。
暗紫背心的男人收回视线,心底满是不屑,“有我在还怕他不死么?还是……”
语音顿了顿,忽地拔高半度,没戴口罩的脸上满是讽刺:“你舍不得他死啊?”
“胡、胡说!”
鸭舌帽男一把拉下口罩,露出憨实正直的脸,结结巴巴表衷心:“我、我还不是怕他没死成拖累咱们?我可把东西偷给你了,他不死咱们还有好?”
暗紫背心男面上神情一松,轻佻抛个媚眼儿:“死相,你晓得厉害就行。”
憨实男人老脸红了,可惜皮肤太黑有点儿看不清。偷偷咽口唾沫,转移话题,“他这几年卖了100多项专利,赚了不少。没来及搞到手,不然你要的车我就能给你买了。”
暗紫男微哂,心道:干完这票,劳资还要你个窝囊废养?不过谁也跟钱没仇,“简单,搞封‘遗书’落实遗产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