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离虚虚应和了两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说來让人难以置信.她善于经商.却极怕算账;喜欢赚钱.却不喜数钱.所以.数银子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包包去做.
在古盛商行快从视线之中淡出的时候.沐离回首.唇边一抹歉意:“包包.辛苦了.”言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古盛商行的后院.沐离安排了几个女工和包包一起住.她们此刻正热热闹闹地做起了晚饭.
包包咧着嘴.傻笑着看沐离的身影渐渐远去.她搓搓手.背过身.脸上的表情瞬间生动了起來.宛如是一只发现了米库的老鼠.她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大门.吃力地抱起两根厚重的门闩挪來闩上.
她迅速向后院走了几步.又退回來.再次检查了门闩的牢固后.终于放心地奔向了后院.
为了洗澡比较方面.她选了离温泉浴室最近的南厢房.
“哇.哇.哇.我的第一桶金啊.”包包反手关上门.悄悄打开腰间装银子的布袋.瞄一眼又立即合上.仿若再多瞄一眼.袋子里的银子就会沒有掉一般.
“我的第一桶金啊.”她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双手紧紧抱着沉甸甸的布袋.仰躺在床上.双眼望着那轻柔的纱帘微微摆动.不知道和世勒翌……知道她离开王府了么.
他知道了.会怎么样.抑或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府里有沒有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屋顶上的瓦片被人轻轻揭开.微弱的光亮从缺口透了进來.还不等包包惊叫出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抵在她的眉心.
有两个黑衣人.看打扮.应该是刺客.但是.他们显然不打算立即杀了包包.另外一人过去开了屋门.本來在外面做饭的几个女工此刻都沒了声息.
“包包姑娘.”门开处.一人面罩银色面具.轻步而來.声音不大客气而又温和.却清清楚楚地传入包包耳中.亲切如邻人.“我等奉命今夜來接姑娘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
包包悚然一惊.抱着钱袋的手渐渐收紧.抬头望向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
第一次在红叶山庄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包包就觉得这个叫九婶的女子.浑身透着靡败的死气.那是一种令人看一眼便不敢再看的.來自地底最深处的死气.
据蓝筱依说.九婶是心兰公主手下最得力的死士.向來不离其左右.然而此刻.这个女子却出现在包包面前.
包包正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却见对方拿出了一方令牌.她只看一眼.大为震惊.那令牌和皇帝赐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将那块令牌在包包面前放下.带银色面具的的女子拂了拂衣袖.低头向包包行了一礼.
“姑娘一向聪明.当知道眼前亏吃不得这个道理.”即便是包包的性命就在她的一伸手之间.她的言辞仍旧十分恭谨.“这是姑娘落在玲珑阁的东西.我怕姑娘急用.是故顺便送來.”
此举是在说即便是包包有皇帝的令牌在手.他们也不怕.等等.玲珑阁.
“你……你们……你们把小言小叶子她们怎么了.”包包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气.忽然在床上站起來.顺手把令牌揣入怀中.居高临下地盯着银色面具的女子.
那个把剑指着她眉心的黑衣人沒想到包包会做这么大的动作.长剑來不及收回.剑尖在顺着包包左脸颊纵向划破了一道血痕.
血.立时泌出.顺着下巴脖颈滴落.不多时.便湿了包包的左臂衣衫.
带面具的女子见状.左手轻抬.啪地一声.甩了那黑衣人一个耳刮子.黑衣人蹬蹬退了两步后.又迅速站好.
“姑娘.请让我帮你止血.”女子再次低头行礼.上前了一步.“我并沒有恶意.”
包包望她一眼.朝她侧过受了伤的脸.道:“多谢了.”
看到她竟沒有拒绝.面具后的那双眼睛.有一道异样的光芒一闪.
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上前在包包的伤口处撒上药粉.药味迅速在房间里晕开:“姑娘放心.这药不会让姑娘的脸留下伤疤.
“多谢九婶.”待得她退开.包包忽地开口.双手下意识地握紧.
听得包包叫出她的名字.女子双眼骤然发出嗜血的光芒:“姑娘知道的太多了.”
原本立在门边的黑衣人忽地进來.附耳对女子说了什么.
“既然姑娘已经知道我们是谁.那就别怪我…….”话还未说完.带面具的女子突然踉跄几步.差点摔倒.黑衣人忙撒搀了她.在边上的椅子三坐下.她吃力地抬头看向包包.“你……做了什么.”
包包笑一笑.从她认出戴面具的女子是红叶山庄的九婶开始.她就知道.來的是心兰公主的人.
想起那次和世勒翌特意把她带去红叶山庄.却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回來了.那时.包包还奇怪他那么做是为了什么.如今想來.和世勒翌当时大概是想让九婶认识她.
至于为什么要认识她.那就只有和世勒翌才能解释了.
而今晚九婶对包包如此礼让.用意很清楚:她们不想在古盛商行要了包包的命.还有一个可能.她们想造成包包自己是离开商行的假象.若是她离开了帝辛帝都.生死便无人能追寻得到了.
苏华羽陷害她.她理解;云可轩为难她.她也能理解.但是.心兰公主为何也如此咄咄逼人.
包包是故意让自己被黑衣人的利剑划伤.她只能孤注一掷.赌九婶会为自己止血.而她.早就在衣衫上撒上了曼陀花的粉.
“九婶这话问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么.”包包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继而拍了拍手.道.“我只是很喜欢在自己身上涂抹香粉.而你刚才帮我上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