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勒翌沒有正面回答他.薄唇向右边微勾.似自嘲似苦笑.道:“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了.”
即墨玄震住.多年來他一直在边关.虽说不时有战乱.但对他而言.不过是寂寞时候打发打发时间而已.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对于这个从小便在皇权中周旋的好友.即墨玄知道他一向战斗力极强.这还是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失意.
是莲妃的事.压垮了和世勒翌心里最后一根弦了吗.莲妃此前一直非常爱这个儿子.而他也因为从小看到莲妃被皇后欺压.才发誓自己要强大.要保护他最爱的母亲.
有一段时间.莲妃是他苦练武功的支柱.
如今.这个他一心想保护的母亲.沒有给予他足够的温暖.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最亲最信任的母亲叛离了他这件事.竟把他的心侵蚀的这么厉害.
即墨玄看着好友.微微叹了口气:“包包那丫头……我也不会放弃.”
“会放弃就不是你了.” 和世勒翌这会儿倒是沒有动怒.只了然地挑挑眉.淡淡道:“小轩的事.你不用插手玄.你别忘记.包包现在是我的王妃.朋友妻不可欺你应该还是知道的.”
“翌.那可由不得你.再说.你还沒有把那丫头收房.她就还不是你的妃子.充其量.她只是你王妃的候选人罢了.”即墨玄拍一拍好友的肩头.神色恢复了慵懒.“而且.据我所知.老爷子正在为你物色正妃人选.看來他是打算放弃司马家了……你以为能由你做主.”
“正妃.包包不会在意名分的.”和世勒翌也被他的话戳中了心事.微微蹙起了剑眉.“她不是那看重名利的女子.”
那次命令她禁足两月的时候.他也是有派人在玲珑阁守卫的.一方面是怕她不知道他的苦心.跑出來找苏妃生事;一方面.也防止苏华羽再找机会陷害她.
他每天都会听取小卓子回报包包的近况.
别的女子被禁足几天就会愁眉苦脸.悲风怜月的.
然而.包包不一样.
每一次.小卓子都小心翼翼地平叙她在院子里的生活.
她带着几个小丫鬟关起院门.苏华羽趁机扣了她剩下的一半月俸.然而.这一次.爱财如命的她居然是一点都不在意.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她们自给自足.苏华羽倒是去了几次.都被守玲珑阁外的侍卫挡了回去.
他有几次晚上偷偷去看过.包包不是在屋子里和丫鬟打牙磕.就是几个人围在菜园子边看菜苗……有时候.看着看着.他会情不自禁的笑起來.为她的一个动作.为她的一次撅嘴.为她的一句言语.
她总是很容易被一句话惹怒.也很容易被一句话逗笑她的喜怒简单明了.她的生活愉快满足.
她就像是一个散发着温暖的小太阳.已经把阳光带进了他发了霉的心.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沒错.那丫头根本就不在意名利.这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即墨玄带着笑谑的话语.拉回了和世勒翌跑來丢的思绪.
“玄.我知道你一向眼光极高.看的准.这回合算你下手狠.出手快.”和世勒翌一掌印在窑洞的山石壁上.立时出现了一个深越三寸的掌印.他抬眼看红衣男子.有点愤然道.“真想把你毁容了.”
即墨玄收手扯了扯衣领.整理整理衣服.扭动了下那美丽到令人嫉妒的头.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
“哈哈.翌.你老实说.我长得这么好看.你有沒有感到自卑.”即墨玄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一面铜镜.上上下下照了起來.
见到他又开始臭美.和世勒翌长长出了口气.摇摇头:“玄.我希望你我兄弟的情分不会为了她.有所变化.”
“你知道我从來沒有喜欢过人.”即墨玄双眉一锁.也舒缓了口气道.他顿了顿.竟然红了俊脸.“我从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即墨玄也需要去讨好一个女人.”
和世勒翌静静看他.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你恨我吗.”他恢复往日的清冷气韵.眼角眉梢的冷峻.薄唇中吐出來的只言片语.隐隐有支配一切的魄力.
这沒头沒脑的一句话.却让彼此都静默了下來.
“恨.现在还谈不上.”半响.即墨玄收了倦懒神态.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和你做了这么久的兄弟.我怎么会不懂你.你的身份出生注定了.终有一天你会凌驾在我之上的.”
“而你.到时绝不会容我.你不会让像我这么懂你的人.存活在世上.”
即墨玄的话尖锐锋利.如一把刀子划破了横亘在二人中间的那道薄膜.
和世勒翌喉头动了两下.似乎是想开口辩解.却终究无声.
“可我.不想死在你手里.我不想死了还担心你每夜做噩梦.”即墨玄脸色苍白.有明知结局却不得不前行的疲惫.他的声音冷定而锐利.“既然终有一天要死.我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
“胡说.”和世勒翌脸憋的通红.终于按捺不住.脱口大骂.“你说什么混话.别太自以为是.”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司马玉成亲.”即墨玄赫然回头.平日笑意盈盈的桃花眼.黑亮如妖瞳.极其可怕.“你明明知道司马禄存有异心.还半推半就地接受赐婚.你不就是对我存有疑心.”
和世勒翌眼神一变.看着这个童年好友.眼神慢慢冷了下來.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娶了司马玉.你就有了司马家族做靠山.可以不用依仗我的兵马……不过这样也好.我原本就想找个机会.让皇上把我手中的兵符交给你.”
即墨玄仰首.长长叹了口气.“整天为你担心.我也累了.我现在只想早早